东京街头,一座废弃公寓的窗户突然全部睁开。是的,睁开——玻璃像眼球一样翻折,露出布满血丝的瞳孔,盯着楼下匆忙逃窜的人群。有个上班族在逃跑时踩到自己的影子,影子却像胶水一样黏住他的脚踝,把他拖进了地底。
北京的地下铁一夜之间多了一站。站名叫“黄泉路”,入口处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欢迎回家”。有人不信邪,走了进去,却发现站台尽头是一口悬挂在虚空中的青铜棺材。棺材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每刮一下,现实世界的某个角落就会多出一盏熄灭的红灯笼。
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上世纪的黑白默片。画面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着一具尸体跳舞,但他们都没有脸。屏幕下方浮现一行字:“请识别其中的人类”。没人敢回答,于是屏幕里的尸体自己站了起来,开始模仿观众的姿势。
南极冰层深处发现了一具保存完好的古尸。科学家们打开冰棺的瞬间,尸体却睁开了眼睛——它的虹膜里没有瞳孔,而是两个微型的银河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更恐怖的是,它开口说话了。
“你们……闻到腐烂的味道了吗?”
下一秒,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鼻腔里都涌出黑色的烟尘。那不是烟,而是被压缩的时间——他们的记忆正被某个存在翻看,像旧报纸一样一页页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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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的尖顶上,蹲着一只乌鸦。不是普通的乌鸦,它的羽毛会随着观察者的视线变色,每变色一次,就会有一个人的命运被改写。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游客问。
导游露出诡异的微笑:“一直在那里,只是你们刚刚才被允许看见。”
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上,圣徒们的脸正在缓慢扭曲。他们不再祈祷,而是齐声念诵一段不属于任何语言的咒文。地面开始震颤,石砖缝隙渗出鲜红的液体——不是血,而是融化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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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宇站在虚空中,看着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数据化,思维可以无限延伸,但他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它们”回来了?
这些诡异的存在,不是虚空生物,甚至不是宇宙的造物。它们更原始,更混沌,像是某种被遗忘的底层规则,突然觉醒了。
全球的婴儿在同一时间停止哭泣。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嘴里发出尖锐的电子噪音。家长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孩子正在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交流,内容只有一句话:
“容器已满,开始回收。”
万宇终于明白了。
人类不是被选中进化。
人类只是……一场实验的废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