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说完，去歇房屋跟陆晚晴打了招呼后，迈开步子朝大队部走去。

......

磨盘大队，大队部。

院子里老槐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这盛夏的炽烈而鼓噪。

一间光线幽暗的办公室内，大队长李富贵正在请神。

“扣扣扣~”

三声敲门之后，房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反锁，一缕熟悉的味道唤醒了李富贵的沉睡的嗅觉神经。

他知道是谁来了。

“贵哥，不得了了，出了大事。”妇女主任孙翠花声音中带着惊慌。

“怎么了，磨盘大队能有什么大事？大惊小怪的。”李富贵贪婪吸着孙翠花身上的百雀羚味道，挣开了惺忪的睡眼。

“文江死了，听说是在玉兔山被熊瞎子拍死的，耀武已经派人找尸体去了。”孙翠花仍然心有余悸。

“什么？文江被熊瞎子害了？”

李富贵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孙翠花的肩膀，难以置信道：“你听谁说的？”

“哎哟，弄痛我了，跟文江一起的两个小娃儿逃回说的，都已经传开了，耀武叫二狗子带了十多号人进山收尸。”

孙翠花痛得呲了呲牙齿。

“狗日的二杆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要把刘文红和刘文强怄死。”李富贵颓然倒在椅子里，嘴里咕哝道：

“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吊儿郎当的，头铁找死怨谁？”

“我听说还是与陆晚晴和陆婉婷有关，他们进山就是想搞向东子，没想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作孽啊，人家陆婉婷和陆晚晴怎么说也是省城下来的知青，她们的父母以前都是高级干部，

现在虽然还没有平反，但谁说得清楚以后呢，脑壳上刻公章——球戳戳的，硬是要去招惹这两个女人，弄不好还会出事。”

“砰砰。”

说话之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孙翠花连忙一阵慌乱，连忙整理衣衫，将胸前两颗解开的纽扣扣上，李富贵也坐直了身体，示意她去开门，“请进。”

“孙主任，我找大队长。”

房门打开，孙翠花出现在李向东眼前，脸上一片潮红，发丝有点凌乱，目光躲闪。

“在里面，进来吧。”

李向东进入房间，招呼道：“贵叔，我来开个介绍信，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

孙翠花将窗帘布拉开，屋子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是晚晴要去参加高考了吧，听说预选排在全公社第一名，真是个才女，向东啊，你真有福气。”

李富贵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纸张，在桌子上摊开。

“预选不作数的，要看正式考试，我大嫂也要去县城，都开三天吧。”李向东散了一支大前门香烟。

“好，你今天去玉兔山碰见刘文江了吗？”李富贵点烟香烟随口问道。

“没有，我在二道梁转了一圈就去县城了，才回来一会儿。”李向东淡淡道，心中想着李富贵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恐怕刘文江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