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擦汗，一边对着地上哀嚎的护卫厉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些护卫如蒙大赦，忍着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搀扶起两个重伤的同伴，狼狈不堪地退了下去。

看向秦瑚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钱管事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柳明河连连作揖：“柳管事，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您要的上品阴铁矿胚和沉火铜好矿，小的这就亲自去库房给您取！保证是最好的！价格…价格好商量！给您按最低价！”

柳明河冷哼一声，那股迫人的威压缓缓收敛，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厉从未出现过。

他淡淡瞥了钱管事一眼：“钱管事，做生意，诚信为本。若再有下次，灵纹师公会的订单，你们万金商会就不必再想了。”

“是！是！小的明白！绝无下次！绝无下次！”钱管事点头哈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再不敢有半点怠慢，亲自小跑着去库房取货。

柳明河这才转身，目光落在秦瑚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好小子，藏得够深啊。这身力气，还有这反应，可不像是普通力工。”

秦瑚又恢复了那副闷头闷脑的样子，微微低着头：“从小山里打猎，力气大点。”

“呵呵。”柳明河轻笑一声，不再深究，话锋一转，“力气大是好事，不过在这云州城，光靠力气，可挣不到什么大钱，也护不住自己。”

很快，钱管事亲自指挥着伙计，将几筐明显品质上乘、表面光滑杂质极少的阴铁矿胚和几块赤红如火、纹理清晰、毫无砂眼的沉火铜原矿抬了过来，小心翼翼，态度恭敬无比。

柳明河随意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钱管事这次不敢再玩花样，报出了一个极为优惠的价格。柳明河付了定金，吩咐商会将货物送到灵纹师公会外围库房。

办完正事，柳明河带着秦瑚走出万金商会那气派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柳明河仿佛闲聊般问道：“秦山，想不想赚点快钱？”

秦瑚脚步微顿，闷声回答：“想。”

“跟我来。”柳明河微微一笑，带着秦瑚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七绕八绕，最终在一扇不起眼的、镶嵌在厚重石墙上的黑色铁门前停下。

铁门紧闭，门旁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两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冷厉的汉子抱臂而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靠近的人。

看到柳明河，两个守卫的眼神明显缓和了一些，其中一人微微点头示意。

“柳爷，您来了。”

柳明河略一点头，指了指身后的秦瑚：“带个新人过来瞧瞧。”

守卫的目光在秦瑚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但并未多问。

其中一人掏出一块令牌，按在铁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嗡！

一阵低沉的机括声响起，厚重的黑色铁门缓缓向内侧滑开。

露出一条向下的幽深阶梯。

一股混合着汗味、血腥味和隐约亢奋嘶吼声的浑浊热浪，顿时从门内扑面而来！

“进去吧。”柳明河当先走了进去。秦瑚紧随其后，踏入了那扇门。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入地下的空间！四周是层层叠叠、呈阶梯状向上延伸的看台，此刻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

无数双眼睛，闪烁着贪婪、兴奋、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中央那片被粗大铁链围起来的巨大圆形场地！

场地由坚硬的青钢岩铺就，此刻一片狼藉，残留着暗红色的斑驳血迹和不知名的污秽。场中，两个身影正在浴血搏杀！

其中一人身材壮硕如熊，上身赤裸，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油汗。

挥舞着一对沉重的精钢拳套，每一次砸落都带起沉闷的破风声！

他的对手则是一个身形精瘦、动作灵活如猿猴的汉子。

手持两把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匕，在壮汉狂暴的攻击下辗转腾挪，如同鬼魅，不时在壮汉身上留下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