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像是被塞进了磨盘，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初心瑶那滚烫的依赖在灼烧，仙尊瑶那刺骨的杀意在凌迟。

夜无涯被夹在中间，灵魂都快拧成了麻花。

眼前的景象猛然一换。

他不再是他，而是云曦瑶。

是那个站在缥缈峰顶，日复一日推着一套残缺剑法，心里那个洞被孤独越喂越大的女人。

轰！

世界碎了。

再睁眼，是那片血色桃林。

天空，一条条金色符文拧成的法则锁链，正缓缓压下。

天罚。

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衣男人，把一个粉裙少女死死护在身后，疯了一样冲向那片代表天地秩序的锁链！

他把自己当柴，把那份不容于世的情当火，点着了！

用最虚无缥缈的七情六欲，去烧、去脏那万古不变的无情天理！

疯子！

身体炸成粉末的瞬间，他那点不灭的念想，凝成了一颗心脏形状的石头。

情根仙石。

而那个陨落的女祇，则用最后的神力，挤出一滴心头血，在那石头上烙下血契——

“生生世世，唯你一人。”

轰！

梦境炸了！

夜无涯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殿内烛火晃动，一切如常。

怀里的身子也动了。

云曦瑶睁开了眼。

那双能让众生颠倒的凤眸里，一半是少女的纯真依赖，一半是仙尊的清冷了然，两种矛盾的光，就这么诡异地揉在了一起。

她就那么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空气都凝固了。

终于，她咬住了下唇，两种声线重叠在一起，空灵又发着抖。

“所以……你以前对我好，只是……做任务？”

这问题，像一把冰刀，捅了过来。

夜无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不是那种哄人的温柔笑。

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心思，那种带着火气和绝对占有欲的冷笑。

他懒得废话。

一个字都懒得说。

手臂猛地收紧，一个翻身！

“啊！”

云曦瑶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死死压在了身下的软榻上！

他的双手撑在她耳侧，像一个不容挣脱的囚笼。

“你……”

云曦瑶刚吐出一个字。

夜无涯的头便狠狠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这个吻，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

是惩罚。

是宣告。

是把她所有胡思乱想都碾碎的蛮横！

仙尊的理智在脑子里尖叫：亵渎！大逆不道！

她下意识想聚气，却发现四肢百骸软得像一滩烂泥，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而初心瑶的灵魂深处，却被这股熟悉又霸道的气息，激起了一阵迷茫的战栗。

血色桃林……那个看不清脸的少年……也是用这种不讲道理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唇，吞掉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是你么……

这个念头，让她所有的抵抗，都化成了水。

夜无涯攻城略地。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用最原始的方式，把自己的气息、意志、存在感，强行往她灵魂里烙。

直到她快要窒息，浑身发烫，只能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他才稍稍松开。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滚烫的脸上。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野性。

“任务？”

“老子的任务，从头到尾就他妈一个！”

他盯着她那双水汽氤氲的凤眸，看着里面交织的羞愤和迷茫，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野兽在磨牙。

“——你！”

“现在，你再问一遍试试？”

云曦瑶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