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担不起！”苏宇毫不退让地吼了回去，“但我也绝不会拿我手下兄弟的命，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情报不明，强行突入，这不叫勇敢，这叫愚蠢！我第72师的兵，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当炮灰的！”

“你……”赵清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苏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赵大校，如果你非要下这个命令，可以，请你先撤销我这个团长的职务！”苏宇的声音无比坚定，“否则，只要我苏宇还在这里一天，就绝不会签发这张等同于死亡通知书的命令！”

说完，他直接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机舱内，气氛凝固到了冰点。赵清的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身为京都特派员，手握最高指挥权，却被一个前线团长当面抗命，这让他颜面何存？

就在他怒火攻心，准备动用权限强行施压时，一直沉默的姜琴忽然开口了。

“他说的，有道理。”

赵清猛地转头看向她。

姜琴的目光依旧平静，她迎着赵清的视线，清冷地分析道：“赵大校，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些强大的宗师级异兽，会像垃圾一样被扔在洞口？”

赵清一怔。

“因为它们太弱了。”姜琴给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答案，“弱到，里面的那个东西，连将它们彻底吞噬消化都觉得浪费力气。所以，它只是吸干了它们的生命核心，就把‘残渣’丢了出来。”

“一个大宗师，在这种存在面前，和那些异兽的残骸，有区别吗？”

姜琴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赵清的怒火。

是啊，连宗师级异兽都只是“残渣”，一名大宗师又能撑多久？

恐怕连靠近地窟都做不到，就会被那恐怖的精神污染冲垮意志，然后像之前的牺牲者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样的牺牲，确实毫无意义。

赵清颓然地靠回了座椅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他看着下方那个如同魔神之口的深渊，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情报、实力、战术……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强大面前，这些都显得那么苍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姜琴，又像是在问自己。

姜琴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它的精神领域隔绝了一切，我们现在就是瞎子和聋子。强行进去，只会增加伤亡。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军部最高层。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处理范畴。”

赵清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挣扎与不甘。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睁开眼，眼中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重新拿起通讯器，接通了驾驶频道，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

“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