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研发总监如蒙大赦地离开，周命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他低吼道，“事情很明显，姜药那个丫头，是在为周进出头！”

一直沉默的周曦，那个顶着“英雄”光环的弟弟，此刻脸上再无半点得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羞辱后的扭曲和嫉妒。他忍不住开口：“爸，一个被我们赶出家门的弃子，他凭什么能让姜家大小姐这么做？姜家图他什么？”

周命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查了。周进现在，就在姜家。而且，他已经不是什么普通士兵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客厅里：“军部档案系统显示，他的军衔是……上尉。”

上尉！

这两个字让周曦和周月同时愣住了。

周曦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上尉？怎么可能！他才多大？他不是在北境当炮灰吗？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他无法接受，那个被他踩在脚下，被他夺走一切的哥哥，竟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达到了一个他需要仰望的高度。他周曦，靠着家族运作和那点微末功劳，至今也才是个中尉而已！

“他一定是走了歪门邪道！”周曦咬牙切齿地低吼，与其说是分析，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歪门邪道？”周月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她双手抱胸，漂亮的脸上满是讥讽和怨毒，“一个能让王龙将军亲自拜访，能让姜家不惜撕毁百亿合同也要力挺的人，会是歪门邪道？哥，你是在骗你自己吗？”

她的愤怒比周曦更甚。因为她一直以来都看不起周进，认为他愚蠢、木讷，是周家的耻辱。可现在，这个耻辱，却成了决定家族生死的关键先生。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都像个笑话。

“他这是在报复！他要看着我们周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周月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找他！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身上流着周家的血，难道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说罢，她抓起车钥匙，不顾苏蓉的哭喊和周命的喝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月儿！你回来！”

周命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去找周进？质问他？

凭什么？

现在的周家，还有质问他的资格吗？

……

灵武市，省督府。

这里是整个东部行省的权力中枢，戒备森严，气氛肃穆。

一间典雅的会客厅内，檀香袅袅。

省督王鸣，这位在东部行省跺跺脚都能引起地震的大人物，此刻却亲自为周进沏茶，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

“周教官，您尝尝，这是从京都空运过来的‘云顶金芽’，有静心凝神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