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给你钱的那个人,他会替你扛吗?他只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说都是你主动找他,贪图钱财,心生歹意。”
“二……”
徐振涛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看着刀疤刘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缓缓说道,“你现在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谁是主谋,他给了你多少钱,怎么联系你的。”
“你主动交代,配合我们把幕后真凶抓住,这叫戴罪立功。到时候上了法庭,法官念你有个坦白情节,或许还能从轻发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总比吃枪子儿强,对吧?”
徐振涛的话。
就是一句一句的,去打破刀疤刘的心理防线。
果然。
尤其是“指纹”和“同伙已经招供”这两个信息,彻底击垮了他。
他混迹街头,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和狡猾,但对上这种听起来神乎其神的“高科技”和严密的逻辑陷阱,他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
他怕死,他怕得要死。
为了那笔钱,去冒坐牢的风险,他干。但要为此丢了性命,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扑通”一声。
刀疤刘双腿一软,竟然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抱着徐振涛的裤腿,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哭喊道:
“大哥!不,老板!祖宗!你饶我一命!这事儿真不是我的主意啊!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拿钱办事啊!”
徐振涛嫌恶地踢开他的手:“说。”
“是……是供销社的!供销社的李会计!”
刀疤刘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吐了出来。
“大概半个月前,那个李会计托人找到了我。”
“他说他跟一个姓徐的做水产生意的小子有仇,想让我帮他个忙,搞垮那小子的生意。”
“一开始我没敢答应,但这孙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刀疤刘伸出五根手指,颤抖着说:“五百块!他给了我整整五百块现金!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百!”
一千块!
在八十年代初,这绝对是一笔能让任何人眼红的巨款!
“他说事儿很简单,就是让我找机会,往你们运鱼的水箱里下点药。药也是他给我的,就是那种耗子药,他说这玩意儿劲儿大,一撒下去,保管鱼死光光。”
“我……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有了这笔钱,我欠的赌债能还清,还能风光好一阵子……我就答应了。”
“前天晚上,我带着两个小弟,趁着码头人多手杂,偷偷溜到你们的货车旁边,把那包药倒进了其中一个水箱里……然后我就跑了……”
“后面的事……后面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老板!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主谋就是那个李会计!是他指使我的!钱也是他给的!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刀疤刘磕头如捣蒜,把光洁的地面撞得“砰砰”作响。
李会计……
徐振涛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果然是他。
这个在供销社里作威作福,心胸狭隘的家伙,因为自己断了他的财路,竟然用上了如此歹毒的手段。
真是找死!
徐振涛站起身,不再看地上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懦夫。
他走到歌舞厅门口,那里有一部公用电话。
他拿起听筒,拨通了钱老大的传呼机号码,留言让他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