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没说话,只是转过她的身子。
在她娇艳的嘴唇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
“那不行。”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
“灶台上有我做好的饭,你这段时间好好在家休息,养养胎,老公给你出去挣个小洋楼去!”
说完,陈远松开她,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高大的背影,沉稳的步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月的心坎上,踏实、安稳。
快走到门口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脚步一顿,回头郑重地叮嘱。
“把门从里面插好,谁来都别开,等我下班回来。”
苏月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里微微一紧,但还是用力点点头。
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她要做的,就是守好这片天底下最温暖的角落。
得到妻子的回应,陈远这才放心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合拢,门栓“咔哒”落下的声音清脆。
门内是温暖的港湾,门外,却是暗流汹涌的江湖。
一出门,陈远脸上的温情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
他呼出一口白气,在冬日的寒风中瞬间消散。
脑子里,几条线索在飞速盘旋。
跟村长王富贵一起密谋毒死自己的刀疤脸,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人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找出来,寝食难安。
还有周全。
马兰那个混账前夫,一直觊觎着囡囡。
自己既然答应了马兰,在她出狱前一定保护好孩子。
就绝不能让周全那个人渣再找到卖家,把囡囡从这个家抢走。
陈远叹了口气。
千头万绪,归根结底,还是要先找到那个刀疤脸。
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当初那批耗子药的渠道。
这是帮马兰洗脱投毒罪名的唯一机会。
可清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一心想躲起来的亡命徒,要怎么找?
求人不如求己。
陈远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另一条更深的巷子。
七拐八绕之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杂货铺门口停下。
熟练地敲了三下门,一长两短。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瘦小的脑袋探了出来。
贼眉鼠眼,正是这一片有名的混子“猴子”。
“远哥?你咋来了?”
“有事。”
陈远言简意赅,递过去一包“大前门”和一张十块钱的大团结。
猴子眼睛一亮,飞快地把烟和钱揣进兜里,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远哥您吩咐!”
“帮我找个人。”
陈远压低声音。
“刀疤脸,以前跟王富贵混的,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孙子!”
猴子一拍大腿。
“前两天我还看见他了呢!鬼鬼祟祟的,在红星台球厅附近晃悠,像是手头紧,想去那儿捞一笔。”
红星台球厅?
陈远眼睛一眯。
那地方是县里有名的三教九流聚集地,老板龙哥更是个狠角色。
开赌场、放高利贷,什么都干。
刀疤脸那种亡命徒,会去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谢了。”
陈远点点头,转身就走。
“哎,远哥!”
猴子在后面喊了一声。
“那地方黑,您一个人去,当心点!”
陈远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