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所长没有推脱,直接站了起来。
“是我给市里打的电话。”
“这件案子真的简单的话,我们也不用开会开到天亮,还没下结论。”
他竟然承认了!
所长一向温和,此时脸色也好不起来了。
“小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观点一定是确定的,别人不能有不同意见?”
杜所长知道自己这样做,势必会得罪所有人。
但他不能任由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刻在骨子里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不允许他这样做。
“所长,我没有不尊重您和在座各位同志的意思。”
“正因为存在争议,才需要更加专业的人深入调查。”
“我们的职责不正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和正义吗?”
说的比唱的好听!
所长才不相信杜所长像他说的一样毫无私心,完全是为了案子考虑。
杜所长的说辞却无懈可击,让人想反驳都无从下口。
气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所长一走,会也开不下去了,其他人也渐渐散了。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会议室,只剩下杜所长一个人。
熬了一夜,他也很疲惫,应该马上回去休息,准备向市局人员汇报工作。
但他不想动。
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承认他对陈远有几分个人的欣赏,才会不惜得罪所有人,也要为他争取。
如果发生这事的不是陈远,而是一个陌生人,他可能不会这么坚持。
放在部队,这种事根本就不算个事。
基层却顾虑重重。
累,心累。
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杜所长站起身来。
心里不禁怨陈远。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偏偏这件事上老实过头。
干嘛非要说是自己骗张大杜和刘二狗进屋的,就说,他们自己进来的不行吗?
也省得他连市里的人脉都用了,帮陈远争取。
意识到自己这样想不符合目前的身份,杜所长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
其实陈远又何偿不知道,实话实说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只是他知道苏月胆小又老实,万一被公安问话,很有可能一紧张就说漏嘴。
到时更会让人怀疑——既然你认为保护妻女安全是正当防卫,为什么要说谎。
陈远怕苏月有心理负责,这些话没有告诉她。
却在被市局同志“请”到派出所问讯时,将事前事后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
“其实我如果不说他们是被我骗进屋的,大概就不会麻烦市里的公安同志跑一趟。”
“但我怕我媳妇说漏嘴,正当也变成不正当了。”
“张大柱以前是混子头头,手上沾过血,霍霍过好几个妇女。”
“这两年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打打杀杀,而是开了黑赌场,放高利贷。我以前也是他赌场的常客,输的倾家当产,差点妻离子散。”
负责记录的杜所长心里一沉,抬头看了他一眼。
本来他的行为就存在争议,他还自曝和张大柱有过节,这不是更加让人怀疑,他是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