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低低地开口。
冉臣一边扔掉领带一边没有停滞地走到窗边。随着“哗啦——”一声,窗帘拉开,而后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一阵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影恩的发,也冷了一室的寒气。
影恩想要阻止,蠕了蠕唇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站在冉臣身后,看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水我已经放好了,温度……刚刚好……要不然……”依然是低低的声音。
话未完,他忽然像个幽灵一般站在她咫尺的距离。高大的身姿将她瞬间笼罩。他居高临下,一双漆黑的美眸带着危险的气息微微眯起。
女人的鼻子总是超灵敏的。即使浓烈的酒气也依然掩饰不去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而那个味道影恩知道,除了慕千雪别无他人。原来,他回来这么晚,不是因为彼得口中的应酬,而是因为他该是和慕千雪一直呆在一起。
影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对着冉臣的眼睛做着最精准的猜测。
“又是在演哪一出戏?”薄唇微微开阖,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影恩闻声,赫然回神。男人的脸就在眼前,她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他,满脸的酡红,除了醉酒的样子甚深,他的衣服相当凌乱、折皱不堪,头发也不似他一贯的干净整洁,甚至于,条纹西裤的裤脚上还沾染了一些已经干去的泥巴。
他瞠大宇宙般的黑目死死地盯着她。影恩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刻意忽视掉他充满敌意的眼神,悄悄从他身前溜开,轻轻地跑到衣橱旁边。
“明天穿这套衣服吧,衬衫和领带我都给你搭配好了!”岔开话题,她一边说话一边从衣橱里拿出一叠熨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没有敢再正视冉臣一眼将衣服放在了床头柜上,“诺,我放在这里,明天一早你就不用到处找了。”说完,她放下衣服就要逃离房间。却被冉臣一把捉住了手腕。他的声音陡然大了许多,还带着阴森的气息,“我再问你,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啊!”
最后一句,他咬牙切齿,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从他踏进这个家门到现在,这个女人所表现出来的乖巧顺从简直快要让他抓狂了。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所做的都在极力表示什么?!”他用更加霸道的力量将她的手腕锁住,影恩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觉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要断在他的手中。
委屈和疼痛的泪水忍不住盈满累框,终于,擡头望向她,眼里尽是委屈却又倔强的泪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多的压力……”她想要解释,他却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剑眉飞起,带着恐怖嗜血的气息,“你只是想让我高兴?只是想让我没有压力?恩?”他怀疑而轻视的语气如数刺伤了她的心,薄唇带着凉薄的狠戾,“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的身体能救你的父亲,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开心,你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不是这样的冉臣,你听我解释……”影恩绝望地摇头,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一再否认她的行为,否认她那颗实实在在的心呢?到底要她怎么做,他才能不像现在这样痛苦和无理取闹呢?他从前,绝不会是这样不自信的男人……
影恩发现,纵使,他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情纵使她曾因为爱情,因为孩子恨他入骨,可是看到他现在这幅可怜的模样,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是因为他的痛苦还是因为自己所承受的苦难?!
“你信不信黎影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毁了我这副身子,毁了你所有的念想……”他扬着绝情的下巴威胁道。
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她还没来得急反应之际,冉臣忽然用力掐住了黎影恩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将她提起离开地面,只是眨眼间,他将她推到窗边。
风,萧瑟有力地吹来,带着“呼呼”的声音。偶尔还会旋转出如口哨般的回音。冉臣一个用力,影恩的后背直直地抵在了窗户栏杆上。男人像是疯了一般将她死死地卡在窗台上,“要不然,我们两个就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影恩慌了,她拼命地抓住冉臣的手臂,惊恐地大叫,“不要,不要冲动冉臣,你疯了吗?”
“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就这样一松手……”他又加大力道将她往后送了一些,眼眸无限瞠大,眼球爆出,“是你让我变得像现在这样狼狈和痛苦,是你,是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现在一定很痛恨我吧,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最终还是不能和你的慕亚哥哥在一起,你不想承认你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