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终止。守护继续。”
风拂过,光幕熄灭,芯片彻底黯淡。
他合拢手掌,将那枚废片轻轻收进战术服内袋。没有言语,但所有人都懂了——敌人死了,系统崩了,可红纹还在,节律还在,有人还在。
他转身走向高处,一条通往旧实验站观测台的残破阶梯。台阶断裂,钢筋裸露,但他一步步走得平稳。身后,伙伴们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观测台边缘,风更大了。他扶着锈蚀的栏杆,俯视这片曾被黑暗笼罩的土地。东六区的方向,光链塔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西五区海底平台的残骸已被潮水覆盖,只剩几根断裂的支架露出水面;南九区腹地,更多的学员正自发组织清理,红纹在他们耳后、掌心、锁骨下泛着光,不再是战斗时的猩红,而是柔和的金。
他抬起手,最后一次检查耳后接口。焦黑的皮肤已经开始结痂,新生组织下,隐约有微光流动,像是节律已从外接装置,真正融入血肉。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不是灯塔……我只是第一个点亮它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掌心的伤疤轻轻一跳,仿佛回应。
风将这句话卷走,吹向远处正在升起炊烟的村落,吹向尚未命名的新一代学员,吹向那些曾被红纹控制、如今却主动选择守护的人。
他松开栏杆,转身准备下楼。就在这时,脚边一粒细小的金属粉尘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那是他捏碎的耳内模块残片,其中一粒尚未完全熄灭,微光如呼吸般明灭一次,随即渗入地面裂缝,消失不见。
一只机械鸟再次掠过天空,翅膀展开时,蓝光洒落。
学员们围在那堵修复的围墙前,有人开始低声哼起一首没有名字的调子,节奏缓慢,却稳定得像心跳。
齐墨走下台阶,脚步踏在焦土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