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梯子下去。
不一会,
他扛着两箱还冒着寒气的精酿啤酒走了上来,
咣当一声放在篝火旁,
语气平淡:
“管够。在我这儿,酒,就没有喝不尽兴的道理。”
“胡哥牛逼!!!”
尼奥第一个吼出来,
舌头已经有点大了,
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啤酒沫,
却笑得像个傻小子。
郭言成拄着拐,
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他妈…学得还挺快!”
夜色渐深,
篝火熊熊,
木柴噼啪作响。
空酒瓶在四人脚边堆成了小山,
六十多瓶啤酒被扫荡一空。
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异常微妙而融洽。
敌对?俘虏?任务?
仿佛都被这篝火和酒精烧成了轻飘飘的灰烬。
胡万统不知何时回屋拿出了一把磨得发亮的旧木吉他。
他坐在篝火旁,
粗糙的手指随意拨动琴弦,
试了几个音。
温暖醇厚的前奏流淌出来,
赫然是那首永恒的经典
——《加州旅馆》
尼奥迷蒙的醉眼瞬间亮了,
仿佛被这旋律击中了灵魂深处。
他猛地站起来,
身体摇晃着,
用他那五音不全、饱含深情的破锣嗓子,
忘我地嘶吼起来:
“onadarkdeserthighway,oldyhair~”
“warslloflitas,risgupthroughtheair~”
郭言成和疯子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卧槽这他妈是噪音污染”的崩溃,
但酒精上头,
气氛烘到这了,
不嚎两嗓子似乎对不起这堆篝火和满地的酒瓶。
“Upaheadthedistance,Isawashirglight~”
郭言成扯着嗓子,
用他跑调到姥姥家的调门加入合唱。
“yheadgrewheavyandysightgrewdi~”
疯子拍着大腿,
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吼出下一句。
四个男人,
一个深藏不露的前特工牛仔,
一个瘸腿,
一个疯疯癫癫的暴力狂,
一个被扒了裤子的安全局俘虏。
在这片远离喧嚣的农场里,
围着跳跃的篝火,
用荒腔走板、鬼哭狼嚎的歌声,
吼着同一首关于迷途、欲望和虚幻自由的歌。
火光映照着他们或沧桑、或狂放、或迷茫、或泪痕未干的脸,
构成一幅荒诞又真实的画卷。
一曲吼罢,
世界安静下来,
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几声犬吠。
酒劲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尼奥瘫在椅子上,
眼神涣散,
嘿嘿傻笑,
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家乡的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