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卷着漫天黄土,
嘎吱一声停在胡万统农场的木栅栏外。
郭言成拄着拐,
骂骂咧咧地往下挪:
“疯子!你他妈开的是车还是蹦蹦床?老子这条好腿都快被你颠折了!”
副驾上的疯子一甩他那头桀骜不驯的乱发,
咧嘴露出两排白牙:
“老郭,这叫沉浸式体验西部风情!懂不懂?”
他跳下车,
叉腰深吸一口气,
混合着干草、牲畜粪便和自由味道的空气灌满肺叶,
“痛快!胡哥这日子,放牛劈柴,骑马遛狗,神仙不换!等老子退休,高低也得整这么一块地,天天bbq,喝啤酒喝到月亮打嗝!”
话音未落,
耳边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一个身影策马而来,
宽边牛仔帽,
花白胡子,
粗布衬衫袖子卷到手肘,
露出晒成古铜色的结实小臂。
正是胡万统。
他控着缰绳,
那匹高大的夸特马在皮卡前稳稳停住,
前蹄轻刨地面,
带起一小片烟尘。
老胡摘帽,
动作带着西部片里走出来的潇洒利落,
冲两人颔首致意,
笑容在皱纹里漾开:
“你们来了。屋里那位,还喘着气呢。”
郭言成单腿蹦跶着靠近:
“胡哥,那‘尿’队长咋样了?没把你这农场点了吧?”
“点?”
老胡嗤笑一声,
把帽子扣回头上,
下巴朝木屋方向一扬,
“腿都断了,能干啥?老实着呢!这会儿估计正抱着遥控器,看我们这儿的乡村音乐频道,喝着冰啤酒,美滋滋。”
“啥玩意儿?!”
疯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还给他啤酒?还让他看电视?胡哥!咱这是关俘虏还是伺候大爷呢?!”
老胡没答话,
只是悠闲地翻身下马,
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果然只有巨大的电视声浪在咆哮,
一档吵闹的牛仔竞技节目,
主持人正用夸张的语调嘶吼着某个倒霉蛋被公牛甩飞八丈远。
沙发空着,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
疯子:“……人呢?!”
老胡一点不意外,
反而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表情活像面对一个屡教不改的熊孩子:
“啧,第九回了。这小子属耗子的,见缝就钻。”
他慢悠悠地踱出门,
站在门廊下,
嘬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