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屏幕上风驰集团那根断崖式下跌的K线,像一把刀悬在每个人心头。田文刚刚通报了李钧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
“魏见深这是要釜底抽薪。”郭天凤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打掉主帅,扰乱军心,配合做空报告,三重打击。风驰的股价撑不了多久,一旦跌破临界点,恐慌盘涌出,魏家就能用白菜价完成收购。”
关翡脸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烁,但并没有立刻说话。他在快速权衡,在骠北,他可以快意恩仇,用子弹和刀锋解决问题,但在这资本的战场上,规则更为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多个屏幕、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划动的田文,突然抬起了头。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和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狂热。
“魏家想玩资本的戏码,觉得我们只能被动防守?”田文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摩擦,“那我们就陪他们玩一把更大的,玩一把他们绝对想不到的。”
他站起身,走到主屏幕前,调出了风驰集团以及魏家旗下几家核心上市公司的股价对比图。
“常规的反收购,是护盘,是寻找白衣骑士,是毒丸计划……但这些,都在魏家的预料之内,他们准备了足够的资金和手段来应对。”田文的目光扫过关翡、程雪梅和程煜,最终定格在关翡脸上,“我们换个思路。他们不是要做空风驰吗?我们非但不护盘,反而……帮他们一把,把风驰的股价,彻底打穿。”
程雪梅倒吸一口凉气:“文哥,这太冒险了。风驰是李总的心血,也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听我说完。”田文打断她,语速加快,带着一种金融操盘手特有的精准和冷酷,“我们要做的,是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风驰股东,尤其是那些摇摆不定、容易被恐慌情绪影响的机构。由我们翡世和特区基金出面,以一个‘看似合理但实则诱导抛售’的价格,大量、持续地接盘他们的股份!这个价格要高于当前恐慌市价,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愿意抛售,但又远低于风驰的真实价值和我们自己的成本线,制造出一种‘我们也在不计成本抛售或者无力支撑’的假象。”
他手指点在屏幕上风驰的代码上:“同时,释放消息,就说我们因为李总被调查、项目受阻,对风驰失去信心,正在寻求退出。我们要让市场相信,风驰这艘船真的要沉了。当最大的‘盟友’都在‘逃跑’,恐慌会像雪崩一样蔓延。”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有些疯魔状的田文,只有关翡的眼神锐利起来,他知道田文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这样一个疯狂的想法。
田文继续道,语气愈发激昂:“当风驰的股价被我们联手魏家打到地板价,甚至跌破净资产的时候,我们暗中吸纳的股份也差不多了。届时,由翡世和特区基金联合发布公告——启动私有化退市。”
他重重地敲了一下屏幕:“宣布退市,就等同于告诉所有市场参与者,这家公司不再遵循公开市场的游戏规则,其价值将由我们收购方重新定义,这会是压垮市场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风驰的股价会瞬间崩盘,变成一张废纸,而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