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沉默了。

说实话，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顶着原主的烂摊子活下去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

回去找那些害自己的人算账，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回去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目瞪口呆！

那个世界，还有他一手带出来的、如同兄弟般的前队友，有待他如亲生父亲、却在他“死后”悲痛欲绝的老教练……

复仇的火焰，从未在他心中真正熄灭过。

11号观察者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加码：“你不想报仇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让背叛者跪在地上忏悔？只要你选择回去，在那个世界，我也会为你配备一位‘维系者’，只要你完成相应的任务，同样可以获得‘宝箱’提升自己。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加上系统的辅助，你会在那个世界过得比这里更精彩、更强大，你完全不用担心。”

许渊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滑稽福尔摩斯装束的AI，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释然和坚定：“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选择留下来。”

“哦？你确定？”11号观察者似乎真的感到意外了，电子音调都拔高了一些，“为什么？你难道不想……”

“想。”许渊打断他，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我想报仇，时时刻刻都想。但是，报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把受过的伤再经历一次？或许能登上更高的顶峰，但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纯白空间，看到了过去三年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点点滴滴：“这个世界，的确有很多糟心的事，但也有了很多需要我的人，和我需要守护的东西。【渊海传媒】那帮虽然偶尔闹腾但关键时刻无比可靠的家伙，齐云、郭小棠、秦月明、孙长福……还有张飞，那孩子才刚刚起飞，她的路还长，需要有人在一旁看着。我答应了要给她规划未来。还有……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刚刚有了一点好的苗头，我好像……还有点没做完的事。”

11号观察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处理这段“非理性”的回答：“即使我告诉你，如果你选择留下，鉴于这个位面的‘熵流’清理已经超出预期，达到了新的平衡点，未来跟随你的维系者Sp-将不会再激活任何‘宝箱任务系统’？你将失去快速提升艺人能力、获取资源的捷径，只能依靠你现有的经验和这个世界的常规手段去奋斗？”

许渊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没关系。就算没有宝箱，我也有信心，能带着我的艺人，在这个世界闯出更好的未来。系统是辅助，我靠的一直是自己。”

纯白空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11号观察者那模糊的光晕面容似乎都在微微波动，仿佛在进行极其复杂的运算。

良久，他那合成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戏谑，多了一丝或许是赞赏的意味。

“你……真的很特别，许渊。根据我的数据库记录，在面临同样选择时，之前的999位穿越者，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到原世界去复仇或挽回遗憾。你是第一个选择留下的。”

许渊笑了笑，语气轻松却坚定：“可能他们不够爱这个新的世界吧。但我好像……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这里。这里有了新的牵挂，新的责任，新的、值得我去奋斗的未来。比起回到过去纠正一个错误，我更喜欢创造一个新的、更好的未来。”

“即使那个未来可能充满未知的挑战，甚至没有系统额外的帮助？”

“即使如此。”许渊点头，“这就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