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琴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道:“对了……大年初一萧祎辰新专辑就要上线了吧?一堆宣传预热、数据监控、舆情反馈,你估计也得盯着?这年过得可不轻松啊。”
“嗨,这都不是事儿!”许渊大手一挥,满不在乎,“我孤家寡人一个,过年放不放假有啥区别?在哪儿待不是待?在公司盯着专辑上线,还能蹭吃蹭喝,多好!关键是让员工们都好好放假,回家陪陪家人,养精蓄锐。等他们休整好了,回来才能给我卖命……咳,是才能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嘛!”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我这还不是跟你这位优秀资本家学的?榨取剩余价值也要讲究可持续发展!”
楚洛琴被他这歪理邪说气笑了,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往我头上扣帽子!”
许渊嘿嘿一笑,反将一军:“你还说我?你不也给“墨渊”旗下所有剧组都放大假了?整整两周!表面上看起来是良心企业家,体恤员工,让大家都能好好过个年!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卖命’!啊哈哈哈!”
楚洛琴被他堵得一时语塞,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街景,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火,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淡淡的疲惫:“是啊……好好过个年。忙忙碌碌又一年,是该歇歇了。”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突然,许渊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沉默。
楚洛琴疑惑地转过头:“你笑什么?神经兮兮的。”
许渊转过头,脸上带着促狭又怀念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洛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去年这时候,我还被你拉去你家,冒充你男朋友,应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呢!那场面,啧啧,真是惊心动魄,比我写剧本还费脑子!今年……嘿嘿,应该不用我再去‘英勇献身’了吧?”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楚洛琴的脸颊“腾”地一下飞起两朵红云,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见。她有些羞恼地瞪了许渊一眼,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当…当然不用了!谁稀罕你去冒充!”
她顿了顿,语气又带上了一丝烦恼,“不过……今年那些亲戚肯定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狂轰滥炸’,给我介绍各种‘青年才俊’了,想想就头疼。”
许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他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也投向窗外那些代表着“家”的灯火,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
楚洛琴微微一怔,疑惑地看向他:“羡慕?羡慕我被催婚?”她觉得许渊这脑回路有点清奇。
“不是,”许渊摇摇头,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楚洛琴耳中,“是羡慕你……有家人在催你。有家人在惦记着你过年回不回去,操心着你的人生大事,哪怕方式让你觉得烦。”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有些自嘲的弧度,“这种‘烦’,对有些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奢侈。”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楚洛琴看着许渊侧脸那抹转瞬即逝的落寞,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许渊要不厌其烦地组织那个“渊海大家庭”的年夜饭,要把那么多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聚在一起。
也许,对他而言,那里就是他为自己寻找和创造的,一个可以暂时安放“归属感”的地方。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转过头,也看向窗外。申城的万家灯火,在夜色中流淌成一条温暖的光河。车内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理解和淡淡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