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位于燕京寸土寸金的CBD核心区，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十几米的穹顶垂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槟、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穿着剪裁完美、面料考究的礼服或西装的宾客们端着酒杯，低声谈笑，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握手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充满了资本与名利的浮华气息。

许渊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他扯了扯领口，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小声对身旁光彩照人、宛如女王的楚洛琴嘀咕：“楚总，这地方……空气里飘着的都是‘钱’味儿和‘算计’味儿，呼吸一口感觉账单都在自动生成。咱非得来这儿吗？”

楚洛琴优雅地抿了一口侍者托盘里的香槟，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没办法，许大编剧。天穹是我们最重要的平台方之一，《寒梅》的网播独家在他们手里，后续的长剧、项目合作也绕不开。这种场合，露面是基本礼仪，也是维系关系的必要环节。忍忍吧，就当……体验生活素材库了。”她侧头看了许渊一眼，唇角微扬，“而且，你今天的造型，比昨天顺眼多了，至少像个正经的文化产业老板了。”

许渊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平时很不正经吗？”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天穹视频的总经理孙韶波，正满面春风地朝他们走来。

“楚总！许总！欢迎欢迎！”孙韶波热情地伸出双手，分别与楚洛琴和许渊握了握。他红光满面，显然心情极佳，今晚他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之一。“感谢二位能拨冗前来！”

“孙总客气了，天穹的年会，我们怎么能缺席？”楚洛琴笑容得体，应对自如。

孙韶波的目光转向楚洛琴，带着明显的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恭维：“楚总，《寒梅》今晚就在大夏TV-8播出，我相信虽然是收视淡季，这部剧还是会取得成功的！大夏TV选择这部剧，归根结底，还是作品本身够硬！楚总您把控项目的眼光和能力，真是没得说！”

“孙总过奖了。”楚洛琴谦虚地笑了笑，话锋顺势一转，“说到《寒梅》能顺利上星，我们还得好好感谢孙总您的大力支持和穿针引线。没有天穹的资源和平台影响力，恐怕也很难这么快就搭上大夏TV这条线。”

这话既是客套，也是实情，孙韶波在中间确实起到了推动作用。

孙韶波哈哈一笑，显然很受用，目光又落到许渊身上：“楚总太谦虚了！关键还是作品好！尤其是许总这个剧本，写得太扎实了！人物有血有肉，情节跌宕起伏，格局打开！大夏TV那边审片的领导看了，那也是赞不绝口啊！许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他用力拍了拍许渊的肩膀，力道不小。

许渊被拍得微微晃了一下，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谦逊笑容：“孙总您这就是捧杀了！都是楚总领导有方，管得好也导的好，我就是个码字的，运气好而已！这部剧能够上大夏TV联播，还得要多亏了孙总啊！”

“哈哈哈！许总太谦虚了！”孙韶波脸上笑容更盛，带着点酒后的得意，“当初力排众议投资你们“墨渊文化”，现在看来，这笔买卖，值！太值了！不枉我……”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举起酒杯，“来来来，祝我们合作长长久久，再创佳绩！”

“合作愉快！”楚洛琴和许渊也举杯相碰。

孙韶波抿了一口酒，又寒暄了几句场面话，便风度翩翩地转向下一波需要他应酬的客人了。

看着孙韶波走远的背影，许渊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化作一脸不爽，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根对楚洛琴说：“楚总，你听听！‘不枉我’后面他想说啥？‘不枉我强行收购了你们80%的股份’吗？好家伙，这老狐狸！明明是我们给他赚了大钱，他倒像是施了多大恩惠似的！这资本家的嘴脸，真是……黑心！”

“滋滋……检测到宿主‘口是心非’指数急剧飙升！面部表情管理优秀，内心情绪波动愤怒。建议宿主可考虑兼职川剧变脸。”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在许渊脑海中响起。

“闭嘴吧小2！”许渊在心里没好气地回怼，“这叫生存智慧！懂不懂？在豺狼虎豹环伺的丛林里，不戴面具难道裸奔吗？你们AI永远不会懂人类这种‘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复杂生存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