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进这个门?!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黄百万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失去了在汴州城这潭浑水里唯一能保命的浮木!失去了…野哥这棵参天大树!
沈惊川是疯狗,会杀人。可离开了野哥,他黄百万在汴州城,恐怕连条野狗都不如!那些被他得罪过的小混混,那些看他发财眼红的街坊,甚至…沈惊川的报复,都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传话的恐惧!
“去!我去!”黄百万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戾,“野哥!我去!我黄百万这条命是您的!您让我去传话!我就算爬!也爬到沈惊川面前!把话给他一字不落地撂下!”
他深吸一口气,挺了挺那并不存在的腰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几分市井泼皮豁出去的表情:“不就是传个话吗!他沈惊川还能吃了我不成?!野哥您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如同奔赴刑场的烈士,带着一股悲壮又滑稽的气势,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小院,消失在漆黑的巷口。
秦若涵看着黄百万消失的背影,又看看陈野依旧平静冲洗伤口的侧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陈野这是在逼黄百万彻底站队,也是在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动了他陈野的逆鳞(沈清舞的药罐),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而黄百万,就是那个传递死亡信号的…信使。
沈家老宅,灵堂。
惨白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将“奠”字映得忽明忽暗。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纸钱燃烧的呛人味道和一种死寂的压抑。沈啸山的尸体被匆匆收敛,停放在灵堂中央,盖着厚厚的白布。沈惊川一身重孝,跪在灵前,但脸上没有丝毫悲痛,只有一种扭曲的狂躁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父亲的死因经不起查!一旦泄露,他沈惊川就是弑父的畜生!青帮再无他立足之地!他现在如同坐在火山口上,随时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陈野!都是那个秦若涵!
“废物!一群废物!”沈惊川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八个人!八条枪!连一个残废都收拾不了!还他妈被人打上门来!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他对着面前几个垂头丧气的心腹保镖疯狂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保镖们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没人敢提水塔上那个被陈野一个眼神吓退的狙击手。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冲进灵堂,脸色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大少!外面…外面来了个人!是…是那个跟在陈野身边的黄胖子!他说…他说…”
“说什么?!”沈惊川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下。
手下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说…陈野让他传话…药罐碎了…让…让您拿骨头去赔…”
“……”
灵堂内瞬间死寂!
所有保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药罐碎了…拿骨头去赔…
这他妈是传话吗?这是索命符!是阎王爷的催命帖!
沈惊川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棺椁上!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如同血箭,狠狠溅射在灵前惨白的孝布上!染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猩红!
“大少!”手下们惊恐地扑上去搀扶。
沈惊川却猛地推开他们!他扶着冰冷的棺木,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灵堂外漆黑的夜空,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怨毒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陈野…陈野!!”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猛地转身,状若疯魔地扑向灵堂角落!那里,唐远医生正抱着那个黑色医疗箱,如同受惊的鹌鹑般缩在阴影里。
沈惊川一把夺过医疗箱!粗暴地打开!里面除了常规的医疗器械,还有一个特制的金属密码盒!
他手指颤抖着,飞快地输入密码!
“咔哒!”
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支泛着幽蓝色泽的注射器!液体内部仿佛有细微的星光在流动,散发着甜腻而诡异的金属腥气——正是浓度更高的“生命之泉”!
沈惊川抓起一支注射器,拔掉针套!幽蓝色的液体在针管内晃动,映着他那双疯狂而绝望的眼睛!
“大少!不要!”唐远惊恐地尖叫,“这浓度会死人的!您…”
“闭嘴!”沈惊川厉声咆哮,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死人?哈哈哈!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陈野要我骨头!深蓝议会那群杂种也不会放过我!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把!”
他猛地将针头对准自己手臂上凸起的静脉!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要力量!足以撕碎陈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