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放知道,元春的事虽然暂时被化解了,但裕王那边对自己手中权力的觊觎,却并未改变。
再说清流,自古都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能自诩清流者,又有几个是真的清呢?
更何况,官场之上向来是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清流到底有多少清的成分在里头,也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言归正传,裕王那边眼看贾元春被救走了,担心得是彻夜难眠。
如此情形下,搅得李妃是心烦意乱。
实在没辙之下,裕王找来了徐阶等几个师傅商议。
徐阶等人献计,要给贾放来个双管齐下。
首先,派人送一封信去荣国府。
就说贾元春自当初老太妃薨逝之时被人掳走后便惨遭囚禁,而且被百般虐待凌辱。
而囚禁她的罪魁祸首,便是京营节度使贾放。
之所以要囚禁她,主要是看上的她的美貌,所以想收作自己的禁脔。
如今的贾元春可以说是过得苦不堪言,整日里以泪洗面,好不凄惨。
而囚禁她的地点,便是京营节度使贾放的府邸。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并不重要,主要目的就是让荣国府的人去闹。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目的是引蛇出洞。
至于第二步,则是让人去顺天府报官,就说京营节度使贾放强抢无辜少女。
而报官之人,则从裕王府派过去。
因为徐阶知道,以贾放的能量,一般的事顺天府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
不过,若是以裕王府的名义报官,那对方定然不敢太过偏袒。
裕王听罢这计谋,不由得有些犹豫。
而他犹豫的关键点在于,要不要让裕王府派人到顺天府报官。
对此,徐阶高拱之流自然是一番有理有据的劝说,让其宽心。
在他们看来,如今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是鱼死网破了。
纵然自己这边不出招,对方也会找上自己。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如此情形下,荣国府的王夫人收到信的时候,差点儿没哭得晕死过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被贾放那个恶魔给囚禁了起来。
再联想到当初自己被对方使手段关在顺天府大牢的遭遇,这位荣国府的太太可以说是恨不得将贾放生吞活剥了。
此时既然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那么,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才是。
这样想着,王夫人看罢信之后便立马乘着马车往京营节度使贾放的府邸而来。
而此时的贾放,刚刚从莺儿这里抽身而出,正准备去书房再写几篇青词。
听闻荣国府的王夫人登门,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上一次已经被自己整得不轻了,而且也服了软,这个时候又过来做什么?
不过,按照之前的惯例,她过来基本上没什么好事。
这样想着,贾放已经不打算见她了。
但他转念一想,如今元春已经算是自己的女人了,看在她的面子上,见一见也未尝不可。
于是乎,王夫人被门子给领进了门来。
只不过,此刻的她一直都是压着怒火,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怕自己先大闹一通的话,可能连这府门都进不去。
待进得书房,这位荣国府的太太总算是不必再压着火气了。
看着眼前的京营节度使贾放正在提笔挥毫,王夫人冷声开口道:“大人好兴致啊,竟然还有兴致挥毫泼墨!”
贾放一看这架势,心中的怒火不由得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这女人今儿个是吃了枪药了吧?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尽管这么想着,但贾放并没有发火,而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下一刻,他目光微冷的看着眼前这位荣国府的太太道:“你今日过来见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个的?”
王夫人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干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贾放一听这话,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
下一刻,他看着对方道:“你这么说,那我应该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了吧?那么,我倒要问一问,我到底干了什么?”
王夫人听罢这番话,冷笑一声道:“你别跟我装蒜,今儿个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了,我也得为我女儿元春讨个公道!”
贾放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今日过来是在发什么疯。
敢情是听闻贾元春在自己府上了,所以过来要人来了。
不过,如今这情形下,若是将人给她了,保不齐裕王那边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所以说,贾元春和抱琴如今还是待在自己府上比较合适。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眼前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元春在自己府上的?
念及此处,贾放看着眼前的王夫人道:“你如何得知你女儿就在这府里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王夫人一听这话,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你别给我装糊涂,快把人给我交出来,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这事今儿个你必须得付出代价!”
贾放听罢这番话,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自己确实跟贾元春之间有了那层关系,可是这事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甚至,就连自己府里的人,知道这事的也很少。
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的呢?
难道自己的府里出了内奸不成?
平日里,自己这府里的上上下下嘴都很紧,照理说,不应该出什么状况才是。
想到这里,贾放看着眼前的王夫人道:“我跟你女儿之间就算有什么事,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今儿个你若不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小心我再将你送到顺天府大牢一回!”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己过来这府上,其实也就是凭着那一封信。
若是眼前这个男人死不承认,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今儿个找不到元春,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这位荣国府的太太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上一次在顺天府刑房里的场景。
如此情形下,王夫人的身体不由得传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好不容易压抑住那羞人的感觉,她咬了咬牙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也不跟你打哑迷了,是有人给我送的信,说元春被你囚禁在了这府里,而且……而且还被你百般凌辱和虐待。”
贾放听罢这番话,眼神不由得暗暗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