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后,贾放率部返回了京师。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巧。
贾放抵达京师的当天,贾政也自云南返回了京城。
此刻的他,已然被府里的一众人等簇拥着进了荣国府。
之前在云南永宁府的时候,贾政是永宁府的同知,正五品。
如今调回京中,若是按照惯例的话,外官入京一般都得降一级录用。
不过,由于连着京营节度使贾放这边,所以,吏部在安排的时候特别的照顾,给了贾政一个礼部郎中的实缺儿,同样是正五品。
得知这一消息,贾政可以说是从云南永宁府一路感恩戴德到了京城。
至于其感恩戴德的那位,自然就是京营节度使贾放了。
时隔这么久再次回到荣国府,贾政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此刻的他,已经来到了自己原先的住处。
而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则是他的正妻,出身金陵王家的王夫人。
当然,除了王夫人之外,还有贾政纳的妾室赵姨娘。
而这位赵姨娘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她为贾政生下了一儿一女,幼子贾环,女儿贾探春。
不过,就因为她出身比较低微,所以进府之后也只能做了个姨娘。
甚至,就连自己的女儿贾探春对她这个亲生母亲也不太亲近。
究其原因,除了她自己姨娘的身份之外,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正室王夫人的百般打压。
此时此刻,看着王夫人挽着夫君贾政走进房间,赵姨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不就是攀上了那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若是没有那位,你算个什么东西!
改明儿我想个法子也能在那位面前能说上话了,到时候看你还能神气个什么!
这样想着,赵姨娘悻悻然的甩着帕子,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当场。
再说贾政被王夫人挽着胳膊进了房间,久别重逢,这位出身金陵王家的夫人自然有些春意萌动。
不过,她刚刚准备开口,却被丈夫贾政给抢了先。
“此次能调回京城来,真是多亏了咱们那位兄弟啊!若不是他,别说是去礼部就任郎中了,就连调回京城恐怕都难如登天呐!”
王夫人闻言,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不至于吧,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这样的门第,想要调回京城还是有别的路子的。”
贾政一听这话,目光闪动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贾王氏道:“那你倒是说说,除了他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路子能办成此事?”
王夫人听罢这番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语塞。
她当然知道,这事除了那位再也没有人能帮荣国府办了。
可是,碍于国公府的面子,碍于出身王家的身份,她又不愿意去承认。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当初求那位帮忙自己调丈夫回京可是喝了一肚子的奶的,这件事王夫人压根儿不想再去提及了。
所以说,眼看自己的丈夫提及那位,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些许抗拒。
沉默了良久,王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不管怎么说,这事确实是求他帮着办的,这个我并不否认。”
贾政闻言,捋须颔首道:“之前他从京中外放我去云南,咱们就没有感谢过人家,这一次又帮我调回了京城,此番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感谢人家一下,今后我在礼部当差,少不了有些事还得求他帮忙,这个情况咱们的心里得有数才行。”
王夫人听罢这番话,心里不由得暗自嘀咕了起来。
感谢的事你确实是什么也没做,可是,我上次去求他的时候不是已经感谢过了吗?
你这个时候又要去谢人家,难不成又要我去跟他干那等事情?
关键是他如今是高官厚禄,有权有钱,又是皇亲国戚,除了女人他能缺个什么呢?
想着这些,这位出身金陵王家的夫人不由得感到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不由自主的,她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彼时自己跪在对方面前的那羞人场景。
正当王夫人的思绪神游物外的时候,丈夫贾政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
“依我看,如今那位刚刚自北境凯旋而归,而我也已经从云南永宁府回来了,不如咱们请他过府来坐一坐,也好当面表达一下咱们对他的谢意。”
王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有些不情不愿的道:“他如今贵为京营节度使,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你请他过来,怕是他不一定会来吧?”
贾政见状,摇了摇头道:“依我看,只要咱们诚心诚意的去请他,他应该会来的,若是他不想跟这府里有什么关联,也就断然不会帮我从云南永宁府调回京城来的,所以说,他应该还是顾念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的,这一点,我应该不会看错。”
王夫人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由得垂眸不语。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有些不情愿。
毕竟,要去请他必定要亲自登门。
而自己这丈夫之前从未去过对方的府上,大小事务都是自己去跑的。
现如今要请他过来坐一坐,估摸着这事最终还得落在自己的头上。
一想到要再度直面那位,王夫人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然而,这世间之事往往是你最怕什么就会来发生什么。
果然不出王夫人所料,正当这位荣国府的太太暗自思量的时候,丈夫贾政再度开口了。
“之前都是你跟他接触的,我这个时候贸然登门也有些不好,依我看这一次还是你再跑一趟吧,去他府上请一下,不过,这一次不能就这么去,一会儿我写个请帖,你一起带过去,也显得尊重。”
说罢这番话,这位刚刚履新的礼部郎中便走到书桌前拿起了毛笔。
王夫人一看这情形,知道今儿个自己是拒绝不了这事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默默的看着丈夫贾政,心中是极不平静。
此刻的她,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
自己的丈夫都已经回京城了,那位应该不会再逼着自己干那样的事情了吧。
要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可是,若是那位以此为要挟,不来这府里赴宴,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这位荣国府的太太感觉自己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行。
这一刻,王夫人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与他行了那事呢!
要是没有那一遭,自己也就不会像如今这般为难了。
可是,她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若是当初不那么做,估计自己的丈夫也不可能被调回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