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放待在杨金水的府里没多久,便见对方去而复返。
看着对方进门时那阴沉无比的脸色,贾放便猜到了事情应该有些不顺利。
果然,正当他心中暗自揣度之时,杨金水冷哼一声开口了。
“何茂才这个狗东西,真是太不要脸了!”
说罢这话,他脸色不悦的看了看一旁的那小太监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那小太监闻言,赶忙躬着腰回话道:“是,祖宗,儿子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话音落下,那小太监便趋步退了下去。
贾放见此情形,目光闪动的看着杨金水道:“杨公公此去找何茂才,似乎不太顺利?难道你没跟他稍稍点一下通倭的事?”
杨金水闻言,扬起脖子咬着牙道:“不,我没提那事,我要直接奏禀老祖宗,奏禀皇上,将这事彻底抖漏出来,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贾放一听这话,知道何茂才应该是没给他解药了。
不过,眼下的情形自己手里只有这一封匿名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想要靠这个扳倒何茂才,似乎有些不够。
念及此处,贾放看向杨金水道:“杨公公,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咱们手里只有这封信,而且还没有署名,恐怕弄不倒他吧?还有,何茂才跟巡抚郑泌昌走得很近,我不知道这事郑泌昌知不知情,所以这事我只跟杨公公你一个人说了,别人我谁也没透露半个字。”
杨金水闻言,眼神微微缩了缩道:“那个郑泌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一次咱们先不动他,至于你说的没有别的证据,这个好办,那井上十四郎不是被他窝藏起来了吗,只要咱们找到这个人,到时候不就什么都迎刃而解了吗?”
贾放听罢这番话,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
按照这匿名信所指,这个井上十四郎就藏在何茂才的按察使衙门里。
想要从里面把人弄出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现如今,想要将井上十四郎弄出来有两个办法。
其中一个,就是将此事告知朱七他们,让锦衣卫出面。
至于第二个法子,就是自己潜入何茂才的府邸,将人敲晕了带出来。
不过,第二个法子有些不保险。
毕竟,自己乃是朝廷命官,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
将来何茂才的这件事彻底爆发出来,这其中的细节得禁得起推敲才行。
思来想去,贾放觉得还是让朱七他们直接出面拿人比较合适。
这样想着,他看着杨金水道:“杨公公,这事不如就交给我吧,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那井上十四郎弄出来。”
杨金水一听这话,也没细问,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有门路,那这事我就不过问了,等你将人找到,我立马给京里上奏此事。”
说到这里,杨金水将目光向里间瞟了瞟。
下一刻,他一脸严肃的道:“芸娘的事就拜托你了,你放心,这事是我求你的,绝不会有什么想法,从今往后你还是我的贾老弟。”
贾放听了这话,依旧觉得有些不妥。
这要是放在某种场景下,不成了夫/目/前那什么了吗。
念及此处,贾放连忙开口拒绝道:“杨公公,这事你还是找别人吧,这事我真干不了,你我之间一见如故,我不能干那样的事。”
杨金水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是脸色一沉。
“这事我还就找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你若是不肯,从今往后就别再踏进我这门了!”
说罢这番话,这位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的总管太监直接将贾放推进了里间。
临进去的时候,杨金水压低声音道:“今儿个我就不在府里待了,你别有任何的顾虑。”
话音落下,杨金水便离开了当场。
不仅如此,出去的时候还将外面的门给关上了。
贾放一看这架势,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益的了。
今儿个这忙,自己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
这样想着,贾放抬脚走进了里间。
刚刚进去,他便见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玉腿交缠,白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见此情形,贾放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何茂才,真心是害人不浅。
要不是他整那些个幺蛾子,又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今日自己帮了杨金水这个忙,回头对方的心里面肯定有疙瘩。
关键是这芸娘经历了今儿个这一遭之后,日后又如何去面对杨金水呢?
想着这些,贾放不由得再度犹豫了起来。
然而,他的心里很清楚,眼下让自己帮芸娘一把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
万一她遭不住,因为喝了那东西而丢了性命,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念及此处,贾放心一横,向躺在床上的芸娘走去。
与之前在何茂才的几房夫人那里有所不同的是,纵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眼前这个女人见了自己还是能够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的。
因此,当自己靠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子。
不过,她做的所有挣扎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别的她真的做不了了。
贾放见状,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头默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缓缓将芸娘揽进了怀里。
接下来的一切,已经不能用水到渠成来形容了。
那场面,简直就是水漫金山。
这一日,贾放将好事做到了底,彻底解了芸娘身上的毒。
等他离开杨金水的府邸时,芸娘已经脱力晕了过去。
走出这里,贾放发现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夜空之中星光璀璨。
夜晚很美好,但贾放的心里却带着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