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族地之中。
自从凌云筑基归来,便隐匿行踪,整日关门静修。
他一边稳固自身境界,一边小心翼翼地隐藏突破筑基的消息。
然而,这半个月来,凌守诚外出后迟迟未归的消息,像石子投入湖面,在凌家激起波澜。
族人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凌守玉更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哥哥的身影在她脑海中盘旋,担忧如藤蔓般缠绕着她。
她心焦难耐,几次前往父亲院落求见,希望能请父亲动用家族力量寻找哥哥。
但每一次得到的答复都一样,只是冰冷的一句话:“
“家主正在闭关,不接见任何人。”
求助无路,凌守玉咬住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即刻找来几位与哥哥交好的族人,按照哥哥最后一次出门前所说的目的地,循路查探。
然而一路上问询下来,他们发现哥哥根本就没有去过那里。
她不甘心,又带着人在周边区域细细搜寻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失望与无助袭上心头,她强忍着眼中的湿意,带着同样沮丧的族人返回家族。
就在凌守玉回到家族不久,书房密室中,闭关半月的凌云缓缓睁开眼。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体内翻涌的法力归于平静。
筑基期的强大气息被他收敛压缩,外人看来,他仍是炼气九层巅峰。
时机已到,该出关了。
凌云出关的消息迅速传遍凌家。
一直在自己院中等候消息的凌守玉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她顾不得整理衣衫,快步冲出院子,径直奔向父亲的书房。
来到书房门前,她声音带着颤抖求见。
书房里,凌云坐在宽大的书桌后。
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请求,他抬眼,眼中平静无波。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对于女儿的担忧,他心中了然,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其中缘由。
他脑中早已有了应对方案。
凌云轻叹一声,调整好表情,扬声让女儿进来。
凌守玉推门而入,看见父亲,压抑许久的担忧化作泪水,她哽咽着将哥哥失踪、自己寻找无果的经过诉说出来。
凌云静静听着,不时点头。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与焦虑。
女儿说完,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且坚定:
“玉儿莫急,为父已知此事。守诚是我儿,他的安危我怎会不挂心?”
“此前一直在闭关紧要关头,分心不得。”
“如今既已出关,此事便由为父亲自去办。”
“你安心在家等候,为父定会找到你哥哥。”
凌云的话语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凌守玉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重重点头。
凌云没有多说,转身就走,朝着家族外疾驰而去。
然而,他并非真的去寻找凌守诚,只是按照计划,在外面“装模作样”地晃荡了三天。
三天后,他回到了凌家,身影落在演武场上时,脸上已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悲伤。
他召集了所有族人,声音低沉,带着哽咽,开始讲述他编造的故事:
凌守诚外出之际,不幸遭遇劫修,寡不敌众,惨遭杀害。
随后,那些劫修将凌守诚的储物袋带到坊市中销赃,机缘巧合之下被家族的眼线察觉。
而他在追踪储物袋下落的过程中,恰好遇上了那三名劫修,二话不说,手起剑落,将这三个杀子仇人尽数斩杀。
说着,他提起手里的麻袋一抖,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血迹未干,腥气扑鼻。
而在头颅旁边,还有一枚染血的储物袋,正是凌守诚的贴身之物。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凌守玉最后的希望。
哥哥死了?被劫修杀了?尸身都没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发软,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直到醒来,悲痛和难以置信才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挣扎着爬下床,去了父亲的书房,眼神通红地看着父亲,声音嘶哑地求证消息真假。
她多么希望父亲告诉她,那只是个误会,只是个拙劣的玩笑。
面对女儿充满血丝的双眼和压抑的质问,凌云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与哀伤,眼泪滚落,声音颤抖:
“玉儿……是真的……是真的……”
凌云的悲伤之意无比真实,那份失去爱子的痛苦演得淋漓尽致,逼真得让旁观的族人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扼腕叹息,感同身受。
凌守玉和哥哥自幼手足情深,形影不离,如今阴阳两隔。
她再也忍不住悲恸,发出凄厉哭喊,当即泣不成声,身体颤抖。
看着女儿撕心裂肺的模样,凌云心里动了下,但脸上仍是悲戚。
他上前一步,轻轻揽她入怀,一下下抚摸她的背,柔声安慰:
“玉儿,莫要这般伤心了,为父知你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
“你看,杀害你哥哥的凶手,为父已经亲手擒杀,取了他们的头颅,也算是为你哥哥报了仇,能稍稍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凌云声音越发低沉,
“如今你哥哥走了,为父只有你了……”
“父亲,呜呜呜……”
凌守玉埋首在父亲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书房里,父女二人紧紧相拥,只有凌守玉压抑不住的哭声回荡。
在凌家后山北蜂山祖坟之地,新添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由于凌守诚的尸身未能寻回,族中只得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将那枚染血的储物袋埋入其中,象征性地作为祭奠。
凌守诚冰冷的墓碑前,摆放着三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头颅,它们瞪大的双眼似乎诉说着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凌守玉跪在墓前,看着这三个杀兄仇人的头颅,双拳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三颗头颅挫骨扬灰,将他们的神魂抽出,永世折磨!
但她知道,自己此刻什么也做不了,那份滔天的恨意,只能化作无力的愤懑和悲痛。
为哥哥守灵半月,凌守玉整日以泪洗面,形容憔悴,人瘦了一圈,整个人都笼罩在挥之不去的阴霾之中。
凌云看在眼里,心中盘算着,女儿这般沉浸在悲伤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也需要一个离开家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