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暴涨的刹那,那道陌生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共鸣感。赵三娘心头一紧,几乎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符笔。
“你们以为,光靠这些就能阻止我?”
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老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它……它来了。”
汉子猛地睁开眼,雷鞭已经缠在手腕上,眼神凌厉如刀:“来就来!老子不干掉它,誓不为人!”
王铁头也咬牙站直身子,双手结印,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躁动不安。
赵三娘则死死盯着阵图中央的裂痕,那裂缝像是一条蛇缓缓扭动着,不断扩大,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撕裂整个法阵。
“继续!”她大喝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儿,“现在停手就是前功尽弃!”
老刘颤抖着手掌,在空中快速画出一道镇压符纹,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阵图中的光芒再次汇聚,但这次却不再那么稳定,波动剧烈得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响起,紧接着,一只漆黑的手臂从裂缝中探出,手指扭曲变形,指甲泛着幽蓝色的光。
“操!”汉子骂了一声,甩出雷鞭,直接抽向那只手臂。
啪!
雷电炸开,手臂被击退半尺,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它在尝试实体化!”老刘惊叫,“快,把情绪源力再提一个层次!必须让它感受到我们的意志!”
赵三娘闭上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她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脸,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却被仙门强行带走,炼成了尸傀,日日受尽折磨。她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了一样疼,但她知道,这种痛苦,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
“我想你了。”她在心里轻声说,“等我把你救回来。”
汉子也再次闭眼,脑海里浮现出家的模样。那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妻子正在厨房煮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又狠狠咬牙:“我一定要回去。”
王铁头则想起了那位老人,那个在寒夜里给他一碗热汤、教他认字的老乞丐。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谢谢你没放弃我。”
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彼此之间的共鸣终于完成。
阵图猛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那只黑色手臂彻底逼退。
裂缝开始缓缓愈合,但就在最后一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甘和阴冷: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话音未落,裂缝彻底闭合,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感也随之散去。
老刘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成……成功了?”
赵三娘睁开眼,看着阵图中央恢复平静的符纹,点了点头:“应该是压制住了。”
汉子收回雷鞭,咧嘴一笑:“这玩意儿还挺管用。”
王铁头则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脱了水一样。
“不过……”老刘忽然皱眉,“刚才那句话……它说的是‘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说明它……”
赵三娘眼神一冷:“它还没完。”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远处的风轻轻吹过,带起几片枯叶,落在阵图边缘。
老刘叹了口气:“至少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够了,咱们本来也没打算一口气干翻它。”
王铁头虚弱地笑了笑:“只要能多活几天,就够我多吃几顿饭了。”
赵三娘没有笑,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阵图中央,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点微弱的黑气,像是怎么都清除不干净的污渍。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战斗远没有真正结束。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林七到底怎么样了?
正想着,远处的天边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
那光不是金色,也不是银色,而是……血红色。
“那是……”王铁头眯起眼。
老刘脸色骤变:“不好!那边是归心阵的方向!”
赵三娘心头一跳:“林七还在那边!”
汉子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走!”
王铁头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却依旧坚定。
老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等等我,我知道一条近路。”
四人朝着红光方向疾行,身影渐渐消失在荒草丛中。
而在他们身后,阵图中央的那点黑气,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
夜风呼啸,吹过空旷的废墟,卷起一片尘土。
夜风呼啸,吹过空旷的废墟,卷起一片尘土。
血红色的光在天边一闪而过,像是谁在天上划了一刀。赵三娘脚步不停,眼神却紧紧盯着那抹红光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发紧。
“林七还在那边。”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汉子一边跑一边骂:“管他什么鬼阵法,先救人再说!”
王铁头喘着气,脸色发白:“这红光……不正常。”
老刘则皱眉思索:“归心阵本不该有异动,除非……有人动了它。”
四人一路疾行,穿过荒草、翻过山脊,终于在天将破晓时赶到归心阵所在山谷。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原本应该安静沉睡的归心阵,此刻竟被一层诡异的黑雾笼罩,阵眼处一道道符纹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更奇怪的是,阵法四周竟然站着几个身穿不同门派服饰的人,一个个神情紧张,手中兵刃紧握,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这是……”赵三娘眯起眼,“他们是谁?”
汉子冷笑一声:“看样子,不止我们关心林七。”
老刘却皱眉摇头:“不对劲,这些人……都是些小门派的弟子,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
果然,站在阵前的一名青衣青年正是云鹤宗的弟子,身后还跟着两个灰袍人,是落霞谷的。而在另一边,则是来自北冥教的小队,人数不多,但气息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