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实站在崩塌的边缘，脚下的土地还在颤抖，远处敌人溃逃的身影被碎石掩埋了一半。他手里还攥着那枚已经消失的玉简残片，指节发白。

小满被赵三娘和王铁头扶着，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刚才那股红光中缓过神来。

“她……没事吧？”张老实声音沙哑。

“暂时稳住了。”赵三娘皱眉，“但她的气息不太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王铁头没说话，只是握紧了锤子，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土的气息，还有种说不出的腐朽感，像是一场暴雨前的闷热。

“我们得离开这里。”张老实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混乱压下去。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也不是纠结那个影子到底是谁的时候。

他们刚迈开一步，地面突然一震，一道裂缝从脚下蔓延开来，直通向祭坛深处。

“等等！”小满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边……有人。”

众人一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在崩塌的石堆间，隐约露出一角破旧的衣角。

“是敌是友？”王铁头低声问。

“不知道。”张老实眯起眼，“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几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开碎石，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李老五，联盟的老成员，曾经在几次任务中都冲在最前面。

他胸口插着一块断裂的石板，血流不止，脸上却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们……出来了。”他声音虚弱，气若游丝。

“别说话，先止血！”赵三娘翻出药包，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伤口。

可李老五轻轻摇头：“没用了……我感觉不到痛了。”

张老实蹲下身，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里一阵揪紧。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李老五笑了笑，“那个男人……他说只有牺牲才能真正解开封印的一部分。”

“放屁！”王铁头怒吼，“老子不信这套鬼话！”

“但我信。”李老五望着天空，眼里泛着泪光，“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去……我不想让她长大后，听说她爹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空气凝固了几秒。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张老实低声问。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李老五缓缓闭上眼，嘴角依旧挂着笑，“江湖需要你们，我也相信你们能守住它。”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松开了张老实的手腕，整个人软了下去。

没人说话。

风呼啸而过，卷起尘土，落在他们身上。

王铁头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拳头都被磨出了血。

赵三娘擦了擦眼角，默默站起身，转身走远几步。

小满靠在张老实身边，小声说：“他真勇敢。”

张老实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李老五的眼睛合上，然后站起身，望向远方。

“我们继续走。”

“老板……”王铁头抬头看他。

“他用命换来的路，我们不能停。”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废墟中回响。

一路上，谁都没再提李老五的事，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穿过一片倒塌的石林，他们终于来到了封印的最后一道屏障前——一面巨大的青铜门，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个都在微微发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是最后一关。”赵三娘低声说，“过了这扇门，就能彻底解开封印的核心。”

“但也是最难的一关。”王铁头盯着那些符文，“这些文字……我以前在师父笔记里见过，说是‘九重锁魂’，必须同时解开九个机关，否则整座山都会塌。”

“那就解。”张老实语气平静。

“你知道怎么解？”

“不知道。”他看了王铁头一眼，“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停下，就辜负了李老五。”

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四个人分头行动，各自寻找机关的位置。小满虽然状态不佳，但也坚持站在铜门前，试图解读那些符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老实的手掌还在渗血，但他已经习惯了疼痛。

就在他按下最后一个机关时，整个铜门突然发出轰鸣般的震动，符文瞬间亮起，照得整片空间如同白昼。

“成了？”王铁头喘着气。

“不对。”赵三娘皱眉，“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铜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风吹了出来，带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

“欢迎回家，张老实。”

铜门缓缓开启，那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诡异的香气，像是腐烂的花混着陈年的血味。张老实站在门前，脚步一顿，眉头紧锁。

“欢迎回家，张老实。”

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底传来，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耳朵里。小满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赵三娘身上，脸色更加苍白。

“谁……谁在说话？”王铁头握紧锤子，手背青筋暴起。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