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勿急。九公子临走前,已有所预料,留下了此物。”
张良接过玉璧,入手温润,当他看到那个清晰的“宇”字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恍然大悟的光芒。
他仔细摩挲着玉璧的纹理和那个字,脸上焦虑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智珠在握的了然。
“原来如此!我知道九公子的意思了!”
张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一丝敬佩,说道:“这是四公子韩宇的信物!我曾在家父的书房见过类似的记载,此玉乃韩宇生母遗物,他从不离身,视若性命!九公子竟能得到此物,并以此作为信号……”
他瞬间明白了韩非的脱困之策——向四哥韩宇求助。
这玉璧不仅是一件信物,更代表着一个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知晓的、不为人知的约定或把柄。
卫庄冷声道:“韩宇?那个一直韬光养晦的四公子?他肯出手?”
“此物既在,便有希望。”
张良紧握玉璧,仿佛握住了打开困局的钥匙,说道:
“九公子以此物示我,便是要我持此信物,去见四公子韩宇!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四公子府上!”
“小心行事。姬无夜此刻必然严密监视各方动向。”紫女叮嘱道。
“良明白!”
张良重重点头,向卫庄与紫女郑重一礼,将玉璧小心收好,转身快步离开了紫兰轩,身影迅速融入混乱的夜色之中。
韩非虽身陷囹圄,但第一步棋,已然落下。
…………
翌日清晨,新郑城依旧笼罩在火灾后的混乱与紧张气氛中,宵禁虽未完全解除,但白日里已允许部分人走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压抑感。
四公子韩宇的府邸位于王宫东侧,相对僻静,格局开阔大气,却又不失雅致。
府内戒备森严,透着一股低调的威仪。
听闻相国张开地之孙张良来访,韩宇并未立刻接见。
他正与门客对弈,神态悠闲,仿佛城外城内的混乱与他无关。韩非被软禁的消息他自然知晓,也猜到张良此来必为此事。
他本不欲插手——触怒父王的风险太大,韩非锋芒太露,受点挫折未必是坏事。
但思及张良的身份、才智及其背后张家在朝野的影响力,韩宇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一见。
人才,总是值得投资的,哪怕只是结个善缘。
精致的偏厅内,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韩宇一身素雅的锦袍,端坐主位,气度雍容沉稳,面带温和笑意,眼神深处却如古井深潭,难以窥测。张良在下首正襟危坐,神色恭敬而不卑不亢。
“子房,一早来访,想必是为了老九之事吧?”
韩宇开门见山,语气温和,手指轻轻摩挲着温润的茶杯。
张良微微躬身:“四公子明鉴。九公子无辜被禁足宫中,良忧心如焚。昨夜混乱,九公子本为查案安民,却被疑忌,实乃不公。良斗胆,恳请四公子念在手足之情,在韩王面前美言一二,使九公子早日得还自由。”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很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