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阴森幽暗的天牢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
石壁上悬挂的火把摇曳不定,将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正无声穿行,墨鸦的黑色斗篷在暗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轻盈掠过,所过之处只余下几片漆黑的羽毛缓缓飘落。
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依旧机械地来回巡视,锋利的戈矛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却对这道近在咫尺的身影毫无察觉。
墨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把玩着一枚淬毒的暗器,在指间灵活翻转。
整个天牢死寂得可怕,唯有他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石廊间回荡,每一步都如同催命的鼓点,清晰可闻。
另一边,在最深处的天牢中,安平君韩平衍与龙泉君韩劼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壁上。
昏暗的牢房里,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窸窣作响。
韩平衍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对面的韩劼情况更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眼中布满血丝。
两人目光闪烁,都不敢直视对方,生怕从对方眼中看出背叛的迹象。
韩平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他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嘶哑着嗓子道:
“韩非既然能拿到王上的诏书,想必......“
话音未落,牢房内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石壁阴影中浮现,墨鸦的黑色羽饰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韩平衍只觉喉间一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已划破他的咽喉。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在斑驳的石墙上,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徒劳地抓向喉咙,铁链哗啦作响。
身体缓缓滑落,最终“砰“的一声重重倒地,鲜血在地面蔓延,渐渐浸透了散落的稻草。
墨鸦优雅地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转头看向已经吓瘫的韩劼。
“我什么都没说......“
他张大嘴巴说道。
墨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匕首再次扬起,寒光闪过,又一条性命就此终结。
他轻轻跃起,身形如烟般消散在黑暗中,只余下几片黑羽缓缓飘落,覆盖在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之上。
…………
夜色如墨,深沉的天幕笼罩着新郑城。
韩非与张良步履急促地朝着天牢方向赶去,心中满是对安平君韩平衍和龙泉君韩劼的忧虑。
尽管韩非原本认为,以两位君侯的尊贵身份,幕后黑手应当不敢如对待普通官吏那般轻易痛下杀手。
然而,经赵傒一番警示后,他们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低估了对方丧心病狂的程度。
“九公子!前方似有异动!“
张良突然驻足,宽大的儒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二人此刻正穿行在新郑城最幽深的巷道中,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两侧高耸的院墙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要将人吞噬。
四周骤然升腾起诡异的黑雾,那雾气如有实质,竟似活物般蠕动着蔓延开来。
皎洁的月光被完全遮蔽,天地间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