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韩平衍与韩劼顿时神色大变,心跳如鼓。
他们心知肚明,军饷失踪一事尚可借王室身份搪塞过去,但若真相败露,以韩王安的性子,即便他们是王室宗亲也难逃严惩。
届时,韩王安就算借机杀了他们,其他王室封君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两人私自动了军队的军饷可是动摇国本的重罪,到那时,什么宗室情分都无济于事。
“子房,去取盆清水来。”
韩非对身旁的张良吩咐道,全然不顾两位王叔此刻的惶恐。
张良微微颔首,身形如风,很快便端回一盆清澈见底的凉水。
紧接着,韩非又取来一盏燃烧的烛火。
这个举动让龙泉君韩劼大惊失色,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厉声喝道:“住手!你要做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韩非将那块金属在火焰上轻轻掠过,金属表面毫无变化。
随后他将金属投入水中,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那块黄金竟在水中渐渐消融,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所以,出库的那十万两黄金,其实就是这种遇水即化的水消金吧?”
韩非的声音陡然转冷,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说道:“事到如今,二位王叔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韩平衍与韩劼对视一眼,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无措。
韩非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二位王叔,事已至此,你们也无需再隐瞒。只是,这水消金的来历,以及你们为何要如此行事,还望你们能如实相告。”
然而,韩平衍却面色一冷,继续说道:
“本君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东西本君不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你离开本君的府邸。”
闻言,韩非的目光更加冰冷。
“若我没记错的话,两位王叔的表字应当是定澜与平渊吧?“
“以二位王叔如今的所作所为,当真配得上这'为韩国宗庙定澜平渊'的期许吗?“
对于姬无夜这等专横跋扈的权臣,韩非虽深恶痛绝,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乱臣贼子自古有之,倒也不足为奇。
然而,面对韩平衍与韩劼这两位血脉相连的王室宗亲,韩非只觉胸中郁结着一团难以消散的怒火。
姬无夜终究是外人,这韩国江山与他何干?他自然可以肆意妄为。
可这锦绣河山分明是韩氏先祖留下的基业啊!
难道两人不明白,唯有韩国国祚绵长,他们才能继续安享这泼天富贵?
如今强敌环伺,韩国已是风雨飘摇,这两位本该力挽狂澜的宗室重臣,非但不思匡扶社稷,反而在暗中动摇国之根本。
每思及此,韩非便觉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之情油然而生。
…………
安平君府邸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韩劼端坐于堂上,面容冷峻,眉宇间阴霾密布,却仍强撑着不肯松口,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们毫不知情!”
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带着几分刻意的笃定,内心深处却是慌乱在悄然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