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傒徐徐转首,玄色深衣袖口微拂,带起一阵微风。
他的目光如剑,直视那名御史,冷冷说道:
“本君乃大秦使臣,代表的就是大秦王上。”
他声调冲夷,然其言辞间隐有利刃出鞘之寒,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你莫非要让秦王给韩王行礼?”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恐和敬畏。
赵傒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韩王一个巨大的下马威,也让众人意识到,今日之事绝非寻常。
韩王安见状,玉圭在案上轻叩,声若金石,道:
“诸卿无需如此,礼数不过小事。”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犹如一颗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众人的情绪。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从容,道:
“不知渭阳君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来?”
闻言,赵傒眉间杀气骤然凝结,他的目光如刀,直视韩王安。
他朗声道:“此次衔命东来,只为秦国长安君遭贵国舞姬所害一事。”
赵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袍袖微拂,说道:
“长安君乃大秦先王之子,大秦嫡系血脉,今特奉秦王之命,来韩国问个明白。韩王莫非要以区区女乐,行祸秦不臣之心?”
此语方罢,丹墀间寒气陡升。
此刻,大殿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呜咽作响,带着一种凄厉的哀怨。
赵傒身后那尊青铜蟠螭灯幢幢摇曳,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金砖地上,竟如墨色长戈直贯殿心。
深衣襟袖微拂处,衣上蟠螭纹似欲活灵活现,与灯影中的魑魅相映,令满殿朱紫皆感芒刺在背。
韩王安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
他微微一笑,说道:“渭阳君,此事想必是误会一场。我国舞姬怎敢对贵国长安君不利?这其中定有隐情。”
赵傒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如刀,直视韩王安,道:
“韩王,此乃大秦国事,岂容你等敷衍塞责?今日我来,便是要一个公道!若韩王不肯给个交代,休怪我大秦百万铁骑不客气!”
韩王安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他微微一叹,说道:
“渭阳郡,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我国愿与贵国共同彻查此事,还长安君一个公道。”
赵傒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贵国舞姬所害长安君一事,证据确凿!”
话音一落,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韩国御史大夫张平,愿为君上解惑。“
此时,紫袍玉冠的老臣缓步出列,腰间错金犀角带扣碰出清响,道:
“长安君在咸阳遇害,所观乃是新郑城郊的野伶所为,其户籍尚在赵国。贵使以韩人祸秦问罪,岂非张冠李戴?“
他广袖轻扬,露出掌中竹简,道:
“昔年楚怀王误信郑袖而失汉中,今秦使欲效申生之祸乎?“
闻言,赵傒轻笑如裂帛,自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掷于地。
帛卷展开时金线绣制的山河图赫然显现,惊得近侍倒退半步。
“邯郸五年前便已销了那女子籍册,这几年她食的是新郑粟米,饮的是洧水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