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昨日潮州信使八百里加急入魏都,潮州遭遇水患的消息并不是秘密。
甚至不少大臣在信使入魏都前,就提前知道了水患的事情。
今日的早朝气氛压抑,大臣们皆是垂着头,一声也不吭。
生怕女帝会选择他们去潮州赈灾。
潮州水患严重,怕是已经到尸横遍野的地步,加上地方偏远,他们可不想自找没趣。
说不定还会有去无回,毕竟潮州的知州都死了。
一州知州,三品官员,那些人说杀就杀,何其凶残?
“朝上诸公,潮州遭遇百年不遇的水患,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潮州知州刘青,也被江湖人杀害。”
“诸公可有赈灾安民的办法?”
曹曦月眸中布满血丝,说话时小脸上是藏不住的期待。
昨晚听到汇报后她一夜没睡。
潮州水患,波及千里,多少百姓丧命?多少人流离失所?
这一刻,她才真体会到皇帝的责任。
面对她的询问,朝中百数位大臣皆是不发一言。
这让曹曦月心中怒气翻腾。
这些人吃着民脂民膏,受百姓供养,却丝毫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简直可恨至极!
“陛下,为今之计,当先从周边各州调集粮草,安排能臣去赈灾。”
“天灾往往伴随着人祸,还需调动兵马去潮州,防住有些人趁乱谋反。”
“先安民,再立威镇压有异心者,潮州之患可解!”
左相王诩上前,哑声开口。
他同样彻夜未眠,思考解决水患的法子。
天灾固然可怕,更可怕的却是那些借着天灾行事的人。
女帝登基不过两年,民心尚不稳固,依旧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说她是牝鸡司晨,不是正统。
如果有人趁这时候造反,说老天不满曹曦月牝鸡司晨,降下天罚,那麻烦就大了。
轻则损伤大魏根基,重则几百年的基业付之一炬!
“王相所言极是,但要派谁去潮州赈灾?王相可能举荐一二?”
曹曦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忙开口。
不是她没有主见,而是朝中没有她能用的大臣。
只有顺着杆子往上爬,用王诩的名义,才好调动有本事的大臣。
毕竟朝中大半的臣子,皆以王诩马首是瞻。
女帝的话让不少大臣都缩了缩脖子,头低的更低了,生怕王诩会选到他们。
“臣举荐右相陈洛!”
“陈相之才,大魏皆知,当年陈相八岁时,便能出谋划策,帮助先帝击退北上的异族,去潮州赈灾于陈相而言,并不是难事!”
王诩的话让本就安静的勤政殿变得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齐刷刷转头看向前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洛。
不少人的眼神中都满是幸灾乐祸。
陈洛身体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潮州距离魏都又远,需要车船交替,行驶半月才能到达。
依陈洛的情况,怕是还没到潮州,人就死在路上了。
“陈相,你可愿去潮州赈灾?你的身体能经受得住车船劳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