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她也想过一过普通女子的生活。

过去她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每天都用各种方法压制自己的女性特征，从不涂抹胭脂，就连衣服也永远是男人的军装。

她没有什么宏大的志愿，当年从军也只是为了替家人尽孝。

如今在楚霄身边当个侍女也没什么不好，可以穿漂亮的衣服，也不用再束缚自己的女性特征。

楚霄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而且有些事情，女性做起来，确实要比男人方便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心思确实比男人细腻，花木兰将楚霄的衣食住行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分贴心。

现在的楚霄，只要静静等候师妃暄的到来就行。

而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似乎并不着急，她正在静静地观察着北疆的一切。

大郑的人都知道，北疆是偏远之地。

在大郑百姓心中，北疆的人粗野、狂放，甚至有些野蛮。

这话倒也没错，但这正是苍茫大漠赋予他们的豪爽。

也正是因为这里的人足够野蛮，才能抵挡匈奴这么多年。

……

渐渐的，深秋已过。

凛冽的寒意渐浓，人们纷纷裹上了厚重的冬衣。

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只是今年的收成并不尽如人意，牛羊还算勉强过得去。

但无论如何，能够活下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北疆之人，兼具草原民族的豪迈与大郑人的坚韧，男子驰骋草原放牧牛羊，女子亦能辛勤耕耘田地。

因此，无论世道如何变迁，生存下去并非难事。

师妃暄漫步于天沙城的街道上，忽然对身旁的徐子陵说道：“子陵，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人们过得好像还挺安乐的？”

徐子陵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与师妃暄游历天下，目睹了许多地方的民生凋敝，景象之凄惨令人不忍卒睹。

相比之下，这北疆虽然比不上那些富庶之地。

但至少大街上，看不到饿殍遍野，这已是难能可贵。

天沙城的情况明显要好上许多，毕竟外来的商队络绎不绝，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机，便能创造财富。

一行三人终于来到楚霄的府邸。

寇仲吊儿郎当地走到门前，敲响了朱漆大门。

管家应声开门，接过拜帖，将三人引了进去。

楚霄看到拜帖，心中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步入大堂，楚霄目光扫过三人。

寇仲，徐子陵，师妃暄……

果然皆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

然而，四人年纪相仿，所散发出的气度却是天壤之别。

楚霄轻啜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问道：“师妃暄？不知仙子驾临我这北疆，有何贵干？”

师妃暄不慌不忙，温婉一笑，轻声道：“楚帅，我家有一位师妹，名叫飞雪，不知楚帅是否认得？”

这句话差点没让楚霄破防。

看到师妃暄脸上那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容，即使楚霄脸皮再厚，也不禁感到一丝尴尬。

眼下，他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师妃暄见状，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

她本是性情淡泊之人，而那位俗家师妹更是清冷如雪。

然而，偏偏是这两个性情截然不同的人，关系却异常亲近，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师妃暄何等聪慧，也曾旁敲侧击地打探过二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对于楚霄那句广为流传的评价。

“与国有功，私德有亏”

这句话，便是出自沈祭酒之口。

然而，一向清冷的沈飞雪，在听到楚霄的名字时，那白皙的脸颊上竟瞬间泛起两抹红晕，嘴里还带着一丝嗔怒地低语了一句什么。

沈飞雪的声音极轻，旁人根本听不见。

但精通唇语的师妃暄却一眼看出，师妹说的是三个字：

“登徒子！”

虽然师妃暄是慈航静斋的圣女，但也并非全然不解男女之间的情愫。

看来，这二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