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交手只在刹那之间。

楚霄和蒙恬看得无比专注，生怕漏掉了一个细节。

两人早已是真气外放的高手。

按理来说，无论如何比试都不会如此悄无声息。

但偏偏盖聂以极致的剑术，消弭了燕南天充满狂猛真气的第一剑后，就不再给后者丝毫凝聚真气的机会。

他们都看得出来。

并不是燕南天不强，而是盖聂实在太厉害了。

如此剑术。

已然是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技近乎道，无外如此。

不过十来剑，燕南天就被杀得汗流浃背。

当他退无可退，背部抵住身后的墙壁时，终于无奈认输。

“我输了！”

燕南天大方承认，随即叹服道：

“燕某一直以为自己的剑法已经登峰造极，今日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刚刚的一番比试。

盖聂根本没有使用任何超过先天巅峰层次的力量。

他纯粹是以剑术取胜。

这才让燕南天败得心服口服。

“燕兄客气，剑道无涯，盖某也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

盖聂没有任何获胜的骄傲，很是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他在燕南天的背抵住墙壁的前一刻，就已经收了剑。

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架势。

“盖先生，燕某发现你的剑法中，似乎包含着一股极为平和的气息。”

燕南天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一道清风，或是一片静湖的剑道宗师，眼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这是燕某的错觉吗？”

当燕南天问出这个问题后，楚霄和蒙恬两人同时眼睛一亮。

“燕兄能察觉此点，实在不凡。”

盖聂点点头，将木剑平摊到身前，盯着它专注地说道：

“文以载道，剑亦可载道！”

“用剑者除了技巧之外，还应该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其中，让剑‘活’过来，慈航静斋的《剑典》上，将这一步称之为‘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剑心通明……”

燕南天身子一震，喃喃自语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自己仿佛要长出脑子来了。

“多谢盖先生赐教！”

燕南天深深一躬，感激道：

“日后若燕某剑道有成，皆拜今日之赐。”

他已然明白。

盖聂这次南下，多半就是为了自己而来。

目的也不难猜，就是报答他在范阳这座城市浴血阻敌的恩义。

“燕兄客气了。”

盖聂微微一笑。

楚霄则是若有所思。

因为修行的功法不同，兵器不同，盖聂之前虽然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但都不如他今日亲眼所见的这般深刻。

剑圣盖聂，从少年时代的锋芒毕露到现在的温和平静。

他的剑法也跟着他性格的改变而改变。

“所以……任何武功，都要和自己的性格相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楚霄心有所悟地想着。

之后几天，盖聂又和燕南天连续交流了好几次。

每次都大有进步。

楚霄则是趁着南下来到范阳的机会，去看看这里的农作物长势如何。

范阳是华北平原的北大门。

这里也是整个幽州，最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地方。

楚霄只带了蒙恬随行，免得迷路。

以他的实力，自然不需要带更多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以免引人注意。

两人换了一套常服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