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干啊,老夫虽然没上朝。却已经知道了陈国公的事情。除此之外,还听到些风声,岑文本刘洎等人即将上表,请皇兄改封青雀为太子!唉……你我叔侄相交多年,如今眼看你有事,老夫却帮不到你,真是惭愧之极啊!”
李承干叹道:“王叔有这份心,小侄已经很感激了!”
李元昌摇摇头,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王叔这是为何?”
“承干啊,老夫是哭你啊!青雀性子狭窄,万一……只怕容不下你啊!,到时候你想和老夫一样,做个闲散王爷都不可得啊!向你我叔侄交情深厚,眼看你即将走上绝路,老夫如何不悲痛欲绝啊!”李元昌捶胸顿足,只哭得伤心欲绝。
李承干十分感动,走上前去亲手递过一块帕子。李元昌含泪接过帕子,也不擦眼睛,只是看着李承干不停地摇头叹息。
侯君集忽然道:“汉王殿下,不知你可有妙计?”
李元昌这才擦擦眼泪,双手一摊道:“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承干兵谏皇兄不成?”说完赶紧捂住嘴唇,似乎很为说错话感到后悔。
李承干刚才就有此想法,这时见李元昌也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仔细思量起来。
侯君集见他沉思,不着痕迹的对李元昌使个眼色。
李元昌接着道:“承干啊,刚才的话就当老夫没说。说不定青雀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手下留情也说不准。”
“哼!孤王和李泰哪还有兄弟之情!真有那一天的话,孤王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说,兵谏可行吗?”李承干嘴上在询问大家,眼光却一直看着侯君集,毕竟殿中只有他一个人是能征善战的大将。
侯君集见他看过来,竟然又闭起双目来,李承干心头气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杜荷道:“臣看来,目前已无路可走,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末将赞同驸马都尉所言!”贺兰楚石率先同意。
李安俨沉吟一会,也点头赞同。
李承干却不理会,沉声道:“陈国公,孤王在问你话!”
侯君集缓缓睁开眼睛道:“老夫看来,只要谋划得当,成功的机会有五成!”
李承干眉毛一扬:“只有五成希望?你且先说说看!”
“既然这样,老夫就先说说我的看法,至于到底怎么做,还请殿下自己决定。”侯君集站起身来,走到墙壁前,指着上面的长安地图道:“殿下也知道,长安城中的兵力都掌握在尉迟敬德手中,此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是绝对不可能说服的!所以执金吾的兵力,可以看做是一个对手;杜荷,你和赵节能掌握多少执金吾的兵马?”
侯君集询问的赵节,是长广公主之子,和杜荷一起都在执金吾当差,也是李承干的死党之一。赵节今日轮到在皇宫守卫,忽而并为前来。
杜荷摇摇头道:“不会超过三百人,还不到一成,没什么用处的。”
“不!他们还是有用的!”侯君集继续指着地图道:“在长安城外的皇庄,有皇上的亲兵玄甲骑兵四千余人,半个时辰就可以进入长安城。玄甲骑兵对皇上的忠心,毋庸置疑,他们也是一大对手!当然,最大的对手,还是城外的左武卫大军四万余人!虽然牛进达去了利州,不过李绩亲自领军,战力只会高不会低!”
李承干皱眉道:“陈国公,孤王手下的东宫卫率,能否敌得过左武卫大军?”
侯君集指着地图道:“殿下请看,左武卫驻扎在城西四十里出,快马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东宫六卫率驻扎在城西南三十几里处,若是同时出发,肯定能在左武卫之前到达。再者,东宫卫率兵力有六万多,人数占优,指挥得当的话,即使左武卫是精锐中的精锐,也足以抵挡他们!若是能提前进入长安城,左武卫又何足惧!除了卫护京畿的左武卫和东宫六卫率,离得最近的大军也在潼关,等他们赶到事情已经结束了。”
侯君集说的有点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接着道:“刚才我说过,杜荷和赵节掌握的人数虽然少,若是作为内应,还是有很大用处的!比如暗中打开朱雀门,让大军控制皇城。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时间的把握上!所以说,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长安城,才能有五成胜算!”
李承干皱着眉头,看了看地图道:“万一动手,按照陈国公所言,怎么会只有五成胜算?即使孤王不懂兵事,也看得出胜算很大才对!”
“是啊,本王也觉得奇怪,陈国公请解释下。”李元昌略懂兵事,也看出问题。
见李元昌也这么问,大家都看着侯君集,等着他说出为何只有五成胜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