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软,周亦文的手从韩期手中滑落,韩期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这四个数字输了进去,门锁“嘀”了一声,真的打开了。
入目所见,皆是黑白两色,单调至极。
整体来看黑色居多,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久了,再开朗的人也难免会压抑,而一个正常的人不可能把家装修成这样,那又是什么,让他愿意让自己生活在这样压抑的房子里?
韩期忍住心中的酸涩,又拉了一下周亦文,“到家了,不起来带我参观一下吗?”
喝醉的人没什么理智可言,先前怎么拉他都不肯动,现在又一下子站起来,歪歪扭扭拉着韩期进了屋子,不说话,就带着韩期把整个房子晃了一遍。
最后进的是周亦文的房间。
这个房间无疑对韩期有很大吸引力,连带着路尘说过的虎狼之词都从脑海里蹦出来了,怀着某些不可言明的想法,她从周亦文的身后走到了身前。
可首先看到的,却是床头柜上的黑白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韩期都认识,是周亦文的父母。
在韩期的印象里,周父周母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特别喜欢养花养草,周家门口的那棵桂花树就是周母种下的,那是周母最喜欢的花。
他们在高中的时候似乎就察觉到了她和周亦文的关系,但从未点破,对韩期一直也很温柔。
只是……他们去世了?
韩期无法控制地将他们的离世和周亦文的消失联系起来。
就像失足的人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救命稻草,韩期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拿起遗照问周亦文:“叔叔阿姨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还是有点犹豫,怕周亦文会逃避。
周亦文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在用混沌的大脑计算时间,低声说:“快七年了……”
快七年,刚好对上周亦文消失的时间。
“是出了什么事故吗?”
这次周亦文不再像刚才那样配合了,不清楚是哪根筋突然错位了,把韩期扑到在床上,压得韩期动弹不得,嘴里又开始念叨:“小期,对不起,不要离开……”
现下正是韩期心软的时候,没急着挣扎,擡手轻拍周亦文的后背,“你看,我在这,我不走。”
说一遍没用,韩期就也一直再周亦文耳边重复,他才终于冷静下来。不过韩期这次是被死死压着,完全被禁锢住了。
两具躯体就这么严严实实地紧贴着,韩期不可抑制地往旖旎的方向想去。
想法需要行动的支持,她暂时无法挣脱,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手机就在旁边,她努力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把手机勾过来,中间动静大了点,吓得周亦文以为她要走,又抱紧了几分。
“别走。”
“我不走,我真的不走!”韩期软声哄着周亦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手机。
韩期:【我的宝快救救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我被周导禁锢住了,我应该怎么反扑全垒打?】陈乐美:【今天杀青宴是吧?我听余年说,周导喝醉了?】这一开口就是要扯闲话的节奏,韩期是真没闲心说这些。
韩期:【没错!喝醉了!说正事!我该如何反扑全垒打?】陈乐美:【既然醉了,那我劝你别想这些了。喝醉的话有一定的可能性会……不举,我怕你接受不了,你还是别试了。】新世界的大门缓缓向韩期开启,又无情地关闭。
看来今天和全垒打无缘了,韩期果断放弃,退而求其次。
韩期:【那怎么才能挣脱出周导的怀抱呢?我还得洗澡呢,还要给周导擦澡,还有好多事情没做!】陈乐美:【合理怀疑你在炫耀并觊觎周导的身体。老实告诉你,除了把他推开,我没有任何别的办法。】确实是炫耀与觊觎,但……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
韩期狂怒无能,把手机甩开,抓狂地对周亦文哀嚎:“你放开我吧!这样压着好难受!你不起来我怎么揩油啊!”
奇迹的事情又发生了,周亦文翻身倒在床上。
韩期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想被揩油。
既然如此,韩期当然要满足他,赶紧拿了毛巾和盆子,烧了热水回来,却陷入了道德的质问。她真的要趁着周亦文不清醒对他上下其手吗?可是他身材好像很好的样子,不摸似乎有点亏了。
严肃思考许久,最终美色当前,韩期决定摒弃道德,单膝跪在床上先把周亦文的脸擦了。
还别说,喝了酒的周亦文脸色嫣红,唇色红润泛着水光,令人极想一亲芳泽。
奈何韩期向来有贼心没贼胆,盯了半天,唇的位置都对好了,就是没胆子亲下去,后来下手的还是周亦文。
他丹凤眼忽地半睁,韩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个擡手按下后脑勺亲了下去。
这次周亦文要熟练许多,仿佛在韩期不知道的时候偷师学艺过,晋升成了亲吻大师。
韩期防不胜防,不过多久就缴兵卸将,慢慢丢失了意识,大脑也混沌了起来,直到呼吸不畅,韩期才找回了神志,抵着周亦文的胸口向下推了推。
感受到抵抗,周亦文放手倒也爽快。
眼睛一闭头一仰又昏睡过去。
“周可爱你不讲武德!”
韩期狠狠打了他一下,所有的臆想全都消失不见,红着脸打算随便把周亦文擦一遍。
谁知事情还没完,她居然在周亦文的左脚踝发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伤疤,疤痕向中间凹陷,看起来是做过手术的痕迹。
难道又和周父周母的事故相关?
韩期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周亦文已经睡熟了,只能替周亦文盖好被子,打开衣柜拿出了她之前看到的男士衬衫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