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来吧。”琴晚的声音冷静而干脆，侧身让他们进来，动作间自带一股雷厉风行的律师气场。

一到客厅，琴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炫耀”模式，她把谷星和谷月拉到琴晚面前，语气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骄傲：“妈！你看星宝贝和月月！是不是又长高了？特别聪明！星宝贝现在可能干了！家里什么事情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还会做计划表呢！月月也特别乖！特别安静！从来不闯祸！”

她选择性遗忘了谷月只是“不主动闯祸”，但被动卷入谷棠制造的混乱概率极高的事实。

琴晚坐在那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皮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点着。

她没理会琴瑶那套“母爱滤镜”浓厚的夸赞，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谷星和谷月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谷星那张努力维持镇定的小脸上，红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和…毫不留情的精准打击：“聪明？能干？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仿佛能看进谷星的灵魂深处：“小子，告诉我，你这份超出年龄的‘成熟’和‘条理’，是不是每天都在跟你妈妈那个‘生活能力九级伤残’的基因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嗯？是不是感觉像在管理一个永远都在崩坏边缘的混沌系统？还得顺带保护你那个看起来随时会迷路到异次元的姐姐？”

谷星：“！！！”小身板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双努力维持平静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被戳穿核心秘密的震惊和…慌乱！

外婆这洞察力…太可怕了！简直比他编写的《家庭灾难应急预案》还要精准致命！

琴瑶还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斗争？什么系统？星宝贝就是很聪明啊…”

琴晚没理她，继续看着谷星，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同情？“小小年纪，眼神里就充满了疲惫和绝望。真是难为你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无奈，“你这不叫聪明能干，小子，你这叫…在笨蛋基因的汪洋大海里，拼命划水自救，顺便还得捞着你妈和你姐这两块浮木。辛苦你了。”

谷星：“……”小嘴唇抿得死死的，耳朵尖悄悄红了。他第一次在外婆面前，有种被彻底看透、无所遁形的感觉。那感觉…既可怕，又奇异地…有点被理解的酸涩？

琴瑶终于后知后觉地听懂了，立刻嘟起嘴抗议：“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哪有那么笨！星宝贝和月月就是随了小云，聪明！”

“随谷云？”琴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哼一声，目光终于扫了一眼旁边正试图用手指去抠沙发上金属铆钉的谷月（被谷星默默拉回手），“谷云的基因再强大，看来也架不住你这边拖后腿的力度太猛。能保住一个（她指指谷星）没完全跑偏，已经算是基因奇迹了。至于另一个（她指指谷月），看起来像是直接放弃抵抗，进入节能待机模式了。”

她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下了最终判决书：“所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俩孩子不是‘聪明’，是谷云的优秀基因在和你那强大的‘笨蛋光环’进行惨烈搏斗后，产生的…嗯…幸存者偏差。尤其是这小子，”

她再次看向努力挺直腰板的谷星，“是在用生命扞卫他父亲那边的智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