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也变得好快,才出去一年多,许多地方都换了样子。
付嘉言开玩笑说:“怎么,年纪轻轻,就开始感伤年华易逝了吗?太多愁善感会变成小老太太的。”
谢蔲转过头,“过了几年,你还是这么讨厌。”
非要打破氛围。
他“嗯”了下,不以为意:“你还是这么喜欢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捏了下他的脸,绷不住,笑了,“真厚。”
当时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安宁的生活状态即将被打破。
这年寒假,一场从未有人预料的疫情迅速蔓延全国,吴亚蓉身为三甲医院的医生,义不容辞身赴一线进行支援。
如此一来,她家里便彻底没有人了,付嘉言将她接来柴家。
春节时,Z市还没有大肆感染,但吴亚蓉离不开,谢蔲便留在了柴家。
出于安全考虑,付雯娜主张原地过年。
其实,谢蔲作为一个外人,多少有些尴尬,谢昌成想接她过去,她不想看到他和那个孙阿姨,拒绝了。
付雯娜让她放宽心,她即使不是付嘉言女朋友,也是柴诗茜朋友,尽管把这里当自己家。
柴家房间多,为她辟出一间卧房绰绰有余。
付嘉言挤眉弄眼,冲她笑,她看得懂他的意思,是在说,他们同居了。
她的房间就安排,在付嘉言斜对面,原本用作客房,面积不大,东西一应俱全。
无法证明,这是否是付雯娜的有意为之。但这样的距离,非常适合他偷偷溜进来,只要在第二天一家人醒来之前回去即可。
——大多数时候,他们除了亲亲摸摸,什么也不干,只是相拥着睡一晚。
比如这晚。
谢蔲靠着床头玩手机,一眨眼的功夫,聊天对象出现在面前——还带着那只小熊。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上床把她抱进怀里,他摁了下警徽处的开关。
“hello,我是小谢同学。”
他说:“小谢同学,加油哦。”
“付嘉言,加油,你是最棒的!”
转头看付嘉言,他眼里是浓酽得化不开的笑意。
她说:“你没事就研究这个吗?”
“对啊,我想知道你还设置了什么。天天对它说话,快魔怔了。”他又问,“你一共设了多少条?”
“你自己慢慢试吧。”
付嘉言把小熊塞在她怀里,用手揉着她的小腹,“还痛吗?”
她摇头,今天早上痛得厉害,吃了片布洛芬,他边揉边问:“你是不是挺担心你妈妈的?”
“嗯。”她头靠着他的胸膛,“给她发消息,她只说‘一切都好’。”
吴亚蓉虽非传染科,但一线缺乏医生,她主动请缨去的,感染人数一直在增加,也有新闻报道,医生呼吸道感染。
病毒尚且是未知的,她这一去,没人能预料到什么。
“没事的,非典都挺过来了。”
那年他们都还小,其实没什么相关的记忆了。谢蔲听吴亚蓉说起过,Z市不算严重的疫区,也经常有人来家里消毒。
这次疫情,目前大家还是积极乐观的,并不认为会持续太久。
谢蔲摆弄着小熊玩偶,调侃他:“天天当‘梁上君子’,真是辛苦你了。”
“谁叫你放不开。要不是怕你尴尬,当初就想让你搬来我房间。”
她嘟囔:“本来就是借宿,又没结婚,说不过去。”
付嘉言笑着,“柴诗茜都喊你嫂子了,我姑姑他们也当你是我媳妇了,就差一纸证明而已。”
“不管,反正你别总是过来。”
付嘉言依然故我。她口是心非,她明明窝在他怀里会睡得很香。因为她手脚到冬天很难焐热,他的功效比热水袋强。
但夜路了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这天晚上,柴诗茜闲得无聊,捣鼓起化妆品,想找谢蔲参谋参谋,看看妆面如何。
听到敲门声,谢蔲一把推开付嘉言,急急指挥他,“你坐床上去,离我远点。”
柴诗茜进来,看看谢蔲,又看看付嘉言,“大晚上的,你来干吗?”
付嘉言自若地架着腿,“我来找我女朋友,你管这么多呢。”
“嘁,嫌你烦。”柴诗茜凑到谢蔲旁边,捧着脸,“蔻蔻,你帮我看看,你觉得OK吗?我总感觉怪怪的。”
“唇色是不是浓了点?”她抽了张纸,擦了擦,拿镜子给她照,“下睫毛最好修一下,不太自然。”
她们讨论的话题,他一个直男,插不进去,走过来,坐靠着桌子,玩谢蔲刚吹干,显得柔顺丝滑的头发。
这么一来,柴诗茜便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眼神顿时变得暧昧。
走前,柴诗茜拽走付嘉言,特意叮嘱:“蔻蔻,睡前记得关好门,别让乱七八糟的东西溜进去了。”
付嘉言:“……”
你是我妹妹还是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