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爆发在一瞬间，胸腔内剧烈而紊乱的节奏带动着全身每一根神经，震得脑海空白。

“停车！！”

两个字夹着威压。骤然从唇中滚出，林显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被吓得自发做出了条件反射。一脚踩下刹车。

“吱——！”

随着一声剧烈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林显忙不叠的回头：“晏总。出什么事——”

他几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完。车门砰的一声打开，晏明深长腿一迈，身影已然如一阵风般下了车。

林显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晏明深的反应如此之大，不敢耽搁，赶紧熄了火紧跟而上。

然而晏明深并没有走出多远。他修长的身形在黑夜中伫立。眼神执拗而疯狂地盯住对面大厦的巨大屏幕。

林显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在他身后小声唤道：“晏总？”

“你看见了么？”

晏明深猝然冒出一句。音节急促又紧迫。连呼吸都加快了节拍。

林显怔愣了一下。不由又往对面的屏幕上的看去，犹豫道：“呃……这个貌似是一个新晋的海外奢侈品品牌。因为和晏氏没有过多往来，我没有去了解……”

自家老板这是又想涉足新领域了？

“不是！”

晏明深乌沉的眸色在黑夜下跳动着一抹激烈的火焰：“你没看到吗？是她！是杜——”

“……”

林显一脸茫然。

晏明深的话戛然而止。

眸中的火焰。慢慢的，慢慢的弱了，最终熄灭。回归一片沉寂的幽深。

“……没什么。”

晏明深惫眸，几分钟前剧烈起伏的胸腔缓缓的平复，冰寒空洞。

他转身，高大的身形在夜色下投出一抹寂然的阴影，声音低低的传出。

“走吧。”

这样的错觉，已经不止一次了。

最频繁的时候，是在爆炸案刚刚发生后的几个月里，晏明深自虐一般的去寻找杜聆微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无论是柏丽街九号，还是九年前她曾经住过的小诊所。

那时，他经常出现幻觉，好像杜聆微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蜷得小小的，等着他把她找来，搂紧怀里。

林显看着晏明深的背影，明明高大冷厉，却莫名的寂寥。

晏明深今天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太对，自从离开迟家少爷的婚礼现场之后，直到现在为止，他的人在眼前，可心却好似掉落进一团浓郁的黑雾中，渐行渐远。

林显再一次启动引擎，透过后视镜瞧了一眼晏明深已然冷凝生硬的脸色，斟酌着道：“晏总，刚刚那个品牌算是近几年里时尚界的一匹黑马，近期即将开拓国内市场，需要我去查一下它的资料么？”

晏明深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神色比之前更加深沉，疲累的闭上眸子，随意的应了一声。

“嗯。”

林显颔首，不再打扰自家老板休息，稳稳地驶向柏丽街九号的方向。

……

南都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