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个一二三来。 (9)(1 / 2)

谁知道,那纱布原来贴着肉,而肉在生长,所以才会粘着纱布。

但司空泽野不知道,这用力一扯,肉跟着纱布扯开,伤口又破开,流出血来。

白云裳痛得蜷缩起来,发出更大声的尖叫。

这个混蛋,混蛋,她恨得不能掐死他了好……

可是丝毫不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只得是将脸埋在膝盖上。

司空泽野紧紧皱着眉:“很痛?”

废话!

肩膀上的烫伤就像着了火,一阵紧接着一阵地疼。而小腿上,则是被裂开的疼。

血滴滚滚落着,滴在浴缸里。

她刚浸过海水,又实在是冷得很,现在浑身赤果呆在冰冷的浴缸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也阻挡不了四面八方袭击而来的凉意。

“还好,我不痛的……”白云裳忍着痛,慢慢擡起头,“我真的没关系。”

“够了,你还在演!”司空泽野捏了拳,不知道是为自己的粗鲁恼火,还是为白云裳的柔弱恼火,他猛地起身,低声咒骂了几句冲出门去。

白云裳看他离开,脸上再也忍不住疼痛……

她观察自己的脚,扯了一块毛巾来,想要摁住伤口,阻止血流。

“别碰!”司空泽野的声音响起,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药箱。

看他走路都在喘气,应该是跑着回来的。

司空泽野把白云裳受伤的那条腿掉在浴缸外,看她冷,先给浴缸放水。

这次放水他是用手亲自探在龙头下试温度的。

水流一边放着,他一边细心地帮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眼神也那么轻柔。

在给她倒酒精的时候,她痛得抽气,他却反而像是比她还痛,紧紧皱着眉,脸上也是极其痛苦的神色:“痛就喊出来,别给我忍着。”

“不痛的,”白云裳温柔说,“有你亲自给我涂药,我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痛?”

“我叫你别忍着,你听不懂?”

“我真的没事。”

“你再忍我扔你进海里?!”

“你不要我,我还不如被扔进海里。谢谢你还要我,救我回来……我真的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

“闭嘴!”司空泽野的脸色又冰冷黯沉起来。

这种话,一听就假得跟演戏一样,他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处理好了脚伤,就是肩上的烫伤。没想到,烫伤比他预料的还严重,他以为只是被热水烫了下,可是现在整个皮都开始异样,表示着那不是热水,而是高温度的滚水!

司空泽野在医药箱里一顿找,居然没有找到烫伤药。

烦乱中,将整个医药箱用力地掼到地上,药瓶摔得一地都是。

拿起分机,让手下半个小时内必须把最好的烫伤药拿来。

烫伤如果处理不及时,第二天会起泡,起泡后留下来的疤很难消除,而且很丑很难看。

她那样漂亮白皙的肌肤——

白云裳冷冷地看着他打电话的背影,他是真的关系自己,还是假的?

为什么她时而觉得他真的很在意她,时而又觉得他对自己非常的暴戾……

看看她被折腾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了。没有男人爱一个女人,会忍心把她弄到这个境地?

司空泽野摔下电话,回头问她:“还痛不痛?”

白云裳心里讥笑,难道你打个电话我就不痛了吗。

口里却说:“嗯,好像开始不痛了呢……”

痛,怎么会不痛,有过烫伤的人就知道那种感受,火辣辣的,就仿佛有火在皮下内烤。

司空泽野喷火的目光扫到她的肩伤,伤势又像又更厉害了一点。

牙膏有清凉缓解的作用,拿了牙膏来……

半管牙膏都要挤掉了,他还在涂,肩上都抹了好厚的一层

白云裳终于皱了皱眉:“够了,不是涂得越多就越好的。”

“……”

“也许涂得太多了会有反作用。”

司空泽野立即捏爆牙膏:“什么反作用?”

“不知道,这牙膏不是中草药的,并不一定对烫伤好,我不确定有没有用……”

司空泽野也不确定,只是听说烫伤都应该用牙膏和酱油应急。

他扔掉牙膏,走到楼下拿了一瓶酱油上来。

白云裳又是皱了皱眉:“烫伤可以擦酱油吗?如果色素沉淀在皮肤上怎么办?”

司空泽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干站在原地。

还好这时急冲冲赶来的手下送来了烫伤药……

擦好药,就不好洗澡了。

司空泽野避开她的两处伤口,用热毛巾把她的身体擦拭干净,把她抱到床上。

为了防止碰到伤口,司空泽野当然不准她穿睡衣,也不准她盖被子,只丢了一条很小的空调毯给她盖肚子。不过室内的温度调得很高,倒也是不冷的。这样一顿忙下来,夜已深,白云裳累得够呛,司空泽野也是。

白云裳困,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果然是发烧了(VIP111)

司空泽野也困,但他靠坐在床头上看书。

医生说,药必须隔15分钟干了擦一次,这样好得快,否则真的容易留疤。

再说,司空泽野也怕睡熟后的白云裳翻身,把药蹭了。

睡熟对白云裳,怎么会知道那个男人守了一夜在给自己涂药?尤其是到后半夜,药似乎是发挥了作用,有点痒痒的感觉。

白云裳下意识伸手去抓……

第一次司空泽野没拦住,导致后面只要她有动静,手才擡起来,就被他压回去。

再到快天亮的时候,白云裳就迷迷蒙蒙地呓语。

司空泽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脸色不正常,手往额头上一探,果然是发烧了!

立即起身叫来医生。

“38°6。”医生甩甩温度计,“不是很严重,给她挂个药水就好了。”

“嗯。”

“我看先生你或许比这位小姐烧得更重,要不要也一起看看?”

司空泽野皱了眉,他也发烧了?

把手往额头上一探,的确,也是滚烫的。难怪他浑身感觉在火里,身体沉重的,极为的不舒服,还以为是守了一晚没有睡。

“39°5!”医生惊讶道,“快躺下,你比她烧得更重。”

难以置信,高烧严重这个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而低的却躺在床上被照顾。

司空泽野不躺,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他还要给白云裳擦烫伤药,本来这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好,他总不放心,怕下人忘记了,开小差了,而且也不喜欢任何人看到白云裳睡觉的模样,就算女医生也不高兴!谁知道是不是同性恋!

这占有欲……

医生挂好药水并没有走,留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候随时的吩咐。

司空泽野看着睡梦中的白云裳,眉头紧紧地蹩起。

在他看来,白云裳的体质真的太差,身体太弱,只是一个高烧,她整个人就脆弱得好像随时会被夺取性命一样……

司空泽野毕竟是个男人,体格强壮,威猛有力,就算是受了很重的伤,也能很快复原。更何况是发烧,对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平时吃吃药不打针就好。

所以他身边没有准备随时待命的医生。

现在,他考虑要在这个别墅里安置一个医生了,白云裳真的很需要!

其实他怎么会知道,正常的女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又是跳海,又是吹风,而且室外和暖气充足的室内比,一冷一热的,肯定容易发烧感冒。

白云裳轻轻闭着眼,嘴唇是干燥苍白的,看得出她很渴。

医生建议司空泽野可以不时地用毛巾打湿她的身体,擦拭她的脸,这样温度会降得快些。

于是司空泽野除了给白云裳擦药以外,又有了新的任务。

白云裳是一种昏睡状态。

首先她极累,一睡着后就特别的深入;加上发着烧,身体昏昏沉沉,脑子混混沌沌,就很难从梦中醒来。

当然,如果大声地叫她,推她,她能醒来的。

可是司空泽野的动作极致的轻微,温柔,细腻。

快接近傍晚的时候,白云裳灌了几瓶的药水,高烧降得差不多,身体的睡眠也差不多,所以,被生理需求憋醒。

灌了那么多药,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上卫生间!

身体刚要坐起来,一只大掌很快将她压回去:“别乱动!”

白云裳睁开眼,对上司空泽野疲惫却黯沉的眼眸。

他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条湿毛巾,很明显看起来是在照顾自己。

白云裳愣了一下,难道他照顾了自己一夜。怎么可能?!

她刚开口,嗓子就破音了,口渴得紧,用力地咳了咳,声音却还是嘶哑的:“我生病了?”

“嗯,”司空泽野怒目瞪着她,“你忘记我的警告了?我说过,不许生病!”

你说不许就不许,你以为你是谁啊!?

白云裳口里却说:“嗯,我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不让自己生病了。对不起,我生病了害你这样担心,真是我的罪过……”

司空泽野那表情,变幻莫测了一会,变得越发的愤然。

他现在看白云裳的目光,总是像见到了会说话的外星人一样怪异。

他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白云裳,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喜欢她顺从,现在当她真的顺从了,他又觉得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宁愿她仍然眉横眼地瞪自己。

白云裳又要坐起,司空泽野再次摁住她:“我叫你别动。”

“可是……我现在想上卫生间。”白云裳温柔说,“可以吗?”

“你再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试试看!”

“什么口吻?”白云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叫你别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该死!”司空泽野暴怒得就要一掌掐死她的,“我真的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白云裳要的就是这个反应,就是让司空泽野讨厌她,腻烦她,好快点放过她。

司空泽野抽了手,厌烦道:“滚去上洗手间!”

白云裳爬起来,下床,刚走了几步,又听到他更怒的声音炸响:“别抓你的肩膀,敢留疤你就给我试试看?!”

白云裳刚擡起来放到肩上的手放下。

真的很痒啊,她是下意识就要抓的……

坐在马桶上,白云裳关注了一下自己的肩上,看起来青紫的,好像有点肿起来,但实际上,她感觉得到这是在快速好起来。

因为真的很痒。

相比较肩上的烫伤,腿上的伤口倒没那么难受,而且也已经被很好地处理过了。

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白云裳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心中,开始担心司空泽野是否有公布那些证据。

白云裳走出卧室,就说睡饱了睡不着要看电视。

这个卧室里没有电视机,本来就是一个闲适来歇息的小筑,空间不够大,只有一楼的客厅有。

对他冷酷无情(VIP112)

加上司空泽野不是个喜欢看电视的人,白云裳也一样…现在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要看电视。

司空泽野冷冷地说:“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不准下去。”

“我睡不着,你就让我下去看看吧?”

司空泽野怎么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不用看了,没有你想看的新闻——我没有把证据发布出去。”

他还没有对莫流原不利,白云裳稍稍松口气。

紧接着,司空泽野又说:“不过,你也不必高兴。就算我今天不做,还有明天,后天……只要我手里有证据,我何时都可以散播。”

“……”

“而且,你必须相信,任何时候我都有能力将他至于死地。”司空泽野冷眸说。

他的口吻那样狂妄,狂妄得好像就算他杀死了莫流原,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白云裳的脸色快速地变换了一下,极力的伪装,都遮不住她目光中的愤怒和惊慌。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司空泽野的心极度地痛了起来。

如果前一秒,他还在幻想,她的爱有1%的可能是真的!

这一秒,他的试探让他完全溃不成军!

她的一切转变不是因为爱他,而是莫流原……

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为0啊,就连他都会蠢到想要去相信她!

他怎么忘了,就算白云裳是真的爱他,以她的性格,也不会用这样积极表达爱意的方式!

她骄傲,要自尊,心比天高。

白云裳很快收拾好表情:“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爱过莫流原,那都是过去式。”

“……”

“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想了。”白云裳真诚地望着他,“毕竟他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对我来说,存有很美好的记忆。如果你强行地破坏了它,你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变得糟糕,我可能…就没办法那么爱你了……”

“这样更好,你现在的爱,我实在受宠若惊,无法招架。”司空泽野讥讽道。

“放过他,好不好?”白云裳保证道,“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我有多爱你……”

“你的时间,不是在证明你有多爱我。”司空泽野深沉地说,“你是故意让我厌烦你。”

白云裳愣了一下。

“你这么倒我的胃口,你成功了,我现在的确很厌烦你!”司空泽野恼火道,“不过,你却是更惹怒了我,所以我更不打算放过你!”

“……!!!”

“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唯一让我放过你的途径?”

白云裳的心潮剧烈起伏着,手指狠狠地攥紧了,故作不解:“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讨好我,对我好,取得我的欢心……让我爱上你。”

司空泽野说:“你唯一能逃离的途径,就是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包容你,纵容你,宠溺你,为了你,可以做到一切。”

哈,这个条件比登天还难,白云裳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真的不相信司空泽野会爱人!

就算他爱人,也不可能这样无条件的付出!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了!”司空泽野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你这么聪明,好好想一想,想好了,我期待你的表现。”

接下来,白云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司空泽野把药膏丢到她手中,指指她的伤口:“既然醒了,给我自己擦,15分钟一次!我告诉你,若是让我见你肩上留了疤,我就送莫流原上各版的娱乐头条。”

“……”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冷冷地丢下威胁,司空泽野摔门离开卧室。

不管白云裳爱不爱他,她还爱着莫流原,这是一定的。

在她忘掉莫流原以前,他如果真对莫流原做了什么,恐怕——就是真的把她永远地从自己的世界里推出去了。

司空泽野不是笨蛋,如果想要杀了莫流原,他不会等到现在。

莫流原是他手里最好的王牌,相当于一个无形的牢笼囚着白云裳,让她心甘情愿的妥协。

走到一楼,他昏昏沉沉的身体似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