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公外婆家待到初五吃过午饭才往回赶，明天假期最后一天回程的人肯定很多，所以陆家都是提前一天返程。

陆妈依依不舍红了眼眶，挥手道别后，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父母，忍不住落下泪来。

“今年国庆我们再回来看望二老，就不出去旅游了，好不好？”

陆妈擦着眼泪点点头。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饭随便吃了点，舟车劳顿大家也都累了，排队洗好澡就各自回屋了。

陆悠悠排在最后，洗过澡回房间钻进被窝里打了个冷颤，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我洗好澡了，躺被窝里了，今天可真冷。”

“开会空调，路上堵车吗？”

“高速上车子不少还好没堵车，明天肯定会更多。”

“要是生了女儿，我绝对不让她远嫁，就住在一个城市，想了就过去看看，像我妈妈和外公外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好，听你的。”

“那要是她喜欢的人偏偏住在很远很远的城市，又不肯留在这座城市怎么办，啊呀，生女儿真的要顾虑很多，单身的时候怕她感情被骗，结婚了怕她被婆家不喜，怕老公对她不好，哎，女人太难了。”

“你想得也太多了。”

“哼，你们男人就是心大，做母亲的操碎心。”

“我不会的。”

“我明天事情好多啊，一早先去接阿貍，给它洗澡打针再买些猫咪用品赶去剧组送给伊诺，晚上还要去给华姐的儿子过生日，好巧两人同一天生日。”

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陆悠悠打了几个呵欠，表示困了要睡觉，两人这才互道晚安。

陆爸陆妈最后一天休息，陆妈近来都没什么精神，陆妈只当是过年事多累的，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早上去菜场买菜的时候特意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老婆，你今天买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碰到个朋友聊了会，没耽误你吃午饭不就行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老婆～”陆爸从身后搂住陆妈唤道。

陆妈见陆悠悠从厕所出来，胳膊肘往后一撞，让对方松开了手，但还是被陆悠悠看到了。

小时候就经常看到爸妈秀恩爱，陆悠悠早就习惯了，笑了笑。

“爸妈我走啦，晚上吃过晚饭才回来。”

“礼物带了吗？”

“在包里装着呢，放心吧。”

等陆悠悠出门了，陆妈说道：“悠悠大了，在家注意点影响。”

“知道啦，咱们回房间关起门来亲热。”

“谁要跟你亲热，我要去厕所。”

陆妈进了洗手间从口袋里掏出验孕棒使用后等待了几秒，看到棒子上显示着清晰的两道杠，一时间心里五味杂成。

她经期迟了有一段时间，她还以为自己更年期到了，因为忙也没顾得上去医院查查。

让陆爸跟她进卧室。

一进屋就把验孕棒拿给他看，陆爸有过经验，一看就明白了。

“怀孕了！？”陆爸欣喜若狂。

“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生孩子，悠悠今年都18岁了，生了二胎，会拖累悠悠的。”

“怎么会？”

“怎么不会？”陆妈彻底醒了，思路也清晰了，“再过十多年咱俩都退休，孩子才十多岁，上初中，等他上了大学，我们都六七十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住院，我们那点退休金又得看病又得供老二上学，你认为够吗，难道要让悠悠又要给我们养老，又要给我们照顾老二吗？”

陆爸也冷静下来。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要，要是再早十年，我肯定把他生下来。”

“老婆，要不要问问悠悠的意思？”

“不用问，悠悠那孩子心地善良，你要是表现出一丝想要孩子的打算，她肯定会赞成生这个孩子。”

“有个弟弟妹妹陪她，她应该也会高兴的。”

“差了十八岁的弟弟或妹妹，这是陪伴吗？这是带孩子，悠悠过几年结婚有了孩子，她怎么顾得过来？”

陆爸默默陆妈肚子里的小生命，心中万分不舍。

“老婆，我努力赚钱也不行吗？”

陆妈也低头摸摸小腹，发现的早还没什么感情，尽快流掉，等日子久了，就舍不得了。

陆爸带陆妈去妇科检查，先去照了B超。

陆妈躺在床上。

“什么问题？”

“怀孕了。”

“孩子要不要？”

“准备流掉。”

医生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拿着探测仪在她小腹游走，“已经能看到孕囊了，宫内孕。”

“好了，起来吧。”医生把纸放在陆妈的肚皮上让她擦擦。

等了一会报告就出来了。

陆妈看着图片上现在跟绿豆一样大的小生命。

排队去给医生看报告，排在陆妈前面的小姑娘生化妊娠了，这是她第一次怀孕，查了几次HCG值都没有翻倍，医生说没有保的必要，已经生化了。

那姑娘听着医生的话，当即就流出了眼泪。

“你还年轻，好好调理，还是会怀上的。”医生安慰了几句，女孩捂着嘴走了。

轮到陆妈了，她进去后坐下，把单子交给医生。

“怀孕45天了，这孩子要不要？”

陆妈想到自己第一次怀孕时的那种喜悦，看着它在自己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怀胎十月的艰辛无法想象，但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一切都值得了。

“要不要？”

陆妈迟疑了，她看着绿豆大小的生命，她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抹杀它吗？

“我再考虑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