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1 / 2)

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

“你够了!”终于,最后一道防线被他冲破,我把身旁刚整理好的一叠衣服狠狠地推到地上,散乱的到处都是,怒火终得释放。太不公平,明明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是他给自己制造了那么愚蠢的麻烦,我为什么要忍受着他不停的咒骂?太无辜,觉得自己太委屈。

“起开,你别烦我!”他擡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两个气急败坏的人,不宜独处。我一步上前,把他面前的杯子歇斯底里地摔到地板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很清脆,就像是一道闪电,深深地劈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威廉愣了一下,被我极端的反应吓到。我没再理他,摔门而去。我讨厌那样的我,讨厌自己那副狰狞的面孔,可我没有选择。从家里跑出来后,坐车去了商场。换个环境,心情渐渐地平复了许多。买了超大杯的芒果冰沙,坐在凳子上使劲地吸。感觉很凉,甚至是拔凉,可是很爽。毫无心思地逛了几家服装店,当然最终什么也没有买。又跑去书店找了一本不认识的美国作家的新书,看了两页,果断合上,离开书店。威廉一直都没有联系我;快十点了,我才慢慢悠悠地回家。他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推门进来,也没有理我,更没有看我,待我如空气。

客厅里依然是之前的场景。我忍着气,把扔得到处都是得衣服抓起来丢进衣筐里,又稀里哗啦把摔碎的玻璃杯清理掉。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进卧室睡觉。之前听到过一句话,“爱伊始,情人眼里出西施;过良久,情人变陌路”;虽然这句话有点夸张,但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那天晚上,冷战。

之前,我们已经计划好要一起去维也纳旅游,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旅行似乎是无法愉快地实施了。两个原本就有点固执的人,再加上刚跳出来的“战争”,固然家里是安静的,没有任何语言的对白。两天过去了,冷战依然继续着,就像是西伯利亚冬日那么冷。距离我们计划的维也纳之行还剩一天,但他仍然没有理我,更别说主动向我道歉。“很好,够狠,那就看看谁更狠!”我在心里暗暗地和他较劲。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我醒后,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人;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没醒还是在装睡。不管他,看到他就心烦。洗了个澡,两片面包,摸上黄油,还有一杯温牛奶,算是早餐。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提着行李箱,坐上公交车;到了Keleti火车站;买了票,一个人的维也纳之行,便开始了。当然,作为惩罚,我并没有告诉威廉自己的行踪,我也没打算要告诉他。就算我告诉他又能怎样?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在乎;那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深秋,火车上的乘客不算特别多,周围有两三个座位是空的。我倚靠在窗户边,戴上耳机,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外面是深黄色的灌木和农田,太阳从东边懒洋洋地升起,慢慢地靠近正南方。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欧洲男人,大概四十多岁,金黄色的短发,显得很精神;暗灰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有点神秘;深蓝色的马甲配同色西裤,里面是纯白色的衬衫,上面第一、二个扣子是解开的,依稀可以看到突出的胸肌,身材应该很不错;左手腕上带着一块表,黑色皮质表带,好像是劳力士,和本斯经常带的那一款很像,或许就是完全一样;酒红色的皮鞋配了一双黄色格子花纹的袜子,显得很有个性;二郎腿翘着,正在安静地看着手里厚厚的书。我们并没有交流,只是在刚才坐下来时,向彼此微笑过。

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专注地看着书,偶尔会把目光移向车窗外。他注意到我在盯着他手里的书,于是,把书的封页翻过来,给我看了一下;黑色磨砂设计的封页,显得很压抑,上面赫然地写着金黄色的书名-《IGotLost》(迷失了自我)。

突然间,我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好奇起来,他一定是个有着精彩故事的人,至少我是那样期许的。然而,我并没有试图去解开他神秘的“面纱”;当然,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告诉我这个邻座的陌生人。我不想打扰他的阅读,他也没打算和我聊什么。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好吧,最多也就一米;熟悉而又陌生的氛围又“安静”了起来。

我忍不住又偷瞄了他几眼,似乎显得很“遥远”,只有列车的齿轮与轨道摩擦声勉强地把我与他的空间连接在一起。我在想什么呢?在期许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有联系呢?我不知道答案,也并没有想寻找答案。

挺了挺后背,打断飘渺的思绪;使劲地吸了口气,车窗是封闭的,又没有新鲜的氧分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我很清楚,对秋天的那份爱,一直都没有变过,坚贞不渝;一点点浪漫,一丝丝忧伤;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无需死脑筋地去搞明白什么,朦朦胧胧也很好。何必太清醒,何必畏惧太轻狂。那份对生活的小小迷茫,就像巧克力一样,苦涩中又掺杂了浓郁的甜,两种味道混合得刚刚好,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午阳正烈,透过车窗玻璃狠狠地照在我的脸上,让人困倦;不知不觉,我依靠在窗前睡着了,像个被下了药的无知少女,那么可怜和无辜。列车准点地驶入维也纳火车站,然后稳稳地停下;对面的那个男人轻声地叫醒了我,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怕吵醒一个熟睡的婴儿,他提醒我赶快下车。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和他甜蜜地说了感谢。他第一次和我说话,却是说“再见”。

丢死人了,真希望刚才的睡相不是很难看,更希望没有流口水,不能给这个一辈子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留下“傻白甜”的印象;但是,又何妨呢,反正往后余生也不会再有交集。他热情地帮我把行李箱从行李架上拖下来,留下了一份让人心里暖暖的微笑,便“离我而去”。我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慢慢地回味和祭奠着“我和他”的美好;拉着行李箱,再次踏上维也纳的土地。在火车站广场上,叫了辆出租车,胖胖的一个热情司机,告诉了他酒店地址,便敞开怀抱,拥抱着已经开始的“一个人的旅行”。

“我刚到维也纳,可惜你不在”到了酒店,我斜躺在沙发上给单小欣发微信。

“是啊,真不巧,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单小欣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我。

“你怎么突然想去巴黎呢?”

“为了一个人”她还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

“什么情况?你不会...?”我很惊讶,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