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转移到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威廉脸上,嘟着嘴抱怨着。
“我都快睡着了,这暖气还真给力”威廉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
“咚咚咚”有人敲门,威廉转过脸看着我。
“别睡了,快去开门”我伸出一只脚,踢了踢他。
“谁啊?大冷天的还来串门啊?”威廉穿上拖鞋,一路小跑去开门。
“嗨,威廉,最近怎么样?”房东先生站在门口。
“嗨,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威廉热乎地和房东打招呼。
“若希也在家呢”房东见到我,热情地问候着。
“是的,您好”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爬起来。
房东先生是一位和善的一个匈牙利男人,六十多岁,之前是布达佩斯科技经济大学的教授;虽然身材消瘦,但总是打扮的很得体,穿着十分讲究,脖子上总是系着领带,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绅士感觉。威廉请他坐下,我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房东先生面前的茶几上,又把水果盘轻轻地推到他面前,请他享用。
平时我们和房东的联系并不多,就算有时候房租缴晚了,他也不会催我们。他和他的太太特别喜欢我和威廉,第一次见面就说和我们的感觉很亲近,就像是爸妈和子女的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们的话有点夸张,但还是让我们温馨了好一阵子。他们有一个儿子,好像四十岁左右,反正比我和威廉都要年长;在伦敦的一家银行工作;据说还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房东先生一脸歉意地告诉我们在合同到期后,没办法再继续把公寓租给我们了。他打算把公寓卖掉,然后和太太一起搬到英国去。他的儿媳妇刚生了个小宝宝,他们决定以后都在伦敦生活,帮忙照顾小孙子。我和威廉看了看彼此,有点差异,但又非常理解。威廉想了一下,告诉房东我们会在租赁合同到期前搬走。为了表示歉意,房东说最后一个月的房租减半。他大概询问了一下我们对租房的要求,并热情地打算帮忙留意着。
我并不喜欢频繁搬家。陌生的环境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总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我叮嘱威廉,尽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不要在大马路边上,每天过往的车辆会很吵。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用空闲时间,我们一直在网上搜索公寓出租的信息,而且重点留意了布达一侧的二区、十二区和十一区。一周过去了,看了几套公寓,都不是很满意,主要的原因包括租金太贵,交通不便,周边环境嘈杂等因素。
距离合同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寓。威廉急得上火,嘴角出了好几个水泡,毕竟已经向房主承诺会在合同到期之前搬走。无奈之下,我们甚至要求一些朋友帮助,但还没有任何消息。
一天晚上,我们刚吃完饭,房东先生兴奋地打电话给威廉;说他的一个朋友想出租公寓,条件也很符合我们的要求。威廉在电话里一直感谢房东的帮忙,焦虑的心一下子变得舒畅了很多。我把手里洗了一半的盘子扔进水池里,跑到客厅和威廉确认我没有听错。威廉狠狠地向我点头,我几乎要喜极而泣地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房东先生。第二天,按照地址,我们在SzéllKálán广场换乘了91路公交车,坐了四站,跨过一个路口,便看到了那个公寓。
深黄色的一栋小楼,外墙被翻新了一遍,一共三层。外面有一个绿色围栏的小院子,门前摆放着四盆兰花,一边两盆,有一盆已经枯萎。与公寓楼一路之隔的是一个小公园,几对父母正在公园里和孩子们玩耍。公寓周围环境十分安静,新房东正在公寓外的铁门前等着;就像电话里她告诉我们的一样,红色的羽绒服配棕黄色的裤子,手腕上挎着一个绿色的小包。
“您好,我是威廉,您就是房东吧?”威廉热情地上前与她握手,我跟在他身后。
“当然啦,亲爱的,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她自来熟地调侃着,笑得像朵花;房东五十多岁,大红色的口红很显眼,金色的头发,有点卷,脸圆圆的,身材有点胖,行动略显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