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1 / 1)

发来任何信息。

下着这么大的雨,肯定是堵车了。我像往常一样总是那么体贴,没有打电话催他,想必他一定正在赶来的路上。那个满脸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年轻男服务员已经来过两次了,询问需不需要点餐,我尴尬地先点了一杯果汁。我喝了一口,然后两只手握着玻璃杯,不停地搓着。手机上的时间似乎一下子就跳到了8:30分,我开始紧张起来,似乎8:29分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紧张;可就是这一分钟的差距,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起来。拿起手机给威廉打了过去。他没有接,瞬间我的大脑嗡嗡直响,不停地胡思乱想,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内心无法平静,血液开始沸腾,在血管里使劲地翻滚。一遍遍地刷新手机,担心会因为信号不好而没有及时收到他的信息。大约五分钟后,手机屏幕终于亮了,就像是黑暗后的曙光,振奋人心。是威廉打来的,我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我现在刚刚忙完工作”威廉急忙解释到。

“哦”在知道他没事,我先是放心了好多;可是,又感到无比失望,他完全把晚餐之事忘在了脑后。

“我现在可以赶过去,或者我们改天再去吃吧”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生气。

“我现在累了,想回家”我冷冷地告诉他;声音平静地就像是在打法一个街上偶遇的令人厌恶的推销人员。

“哦,好的,路上小心,我很快就会回家”

挂了电话,手心发麻,怒火中烧。紧紧地握着手机,真想狠狠地往地上摔。看了一眼前台,正好和服务员撞视一秒,就像是两辆急速行驶的车撞击到了一起那般猛烈。他礼貌地笑了笑,我示意他买单。付了果汁钱,拿起还没干的外套,心烦意乱地往家走。

大雨顽劣地下着,就像一个故意和我作对的“仇人”在戏弄我。公交站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这个看上去极其狼狈的人。也不知道公交车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站牌上写的公交车抵达时间似乎永远都是根据司机的心情,更何况,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风太大,我双手死死地握着雨伞,感觉随时都有可能随着雨伞被大风刮走,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就算我歇斯底里地呼喊,威廉也听不到的地方。动了动脚趾,鞋子乃至袜子都早已湿透,感觉恶心极了;烦躁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瞬间“炸开”。

回到家,拖着湿透冰冷的身躯,推门,进屋。漆黑一片,不小心踢倒了门旁的垃圾桶,纸屑和水果皮散落得到处都是。“该死”,我边骂边踢飞一根香蕉皮,它却像个轻盈的小精灵,瞬间飞到了沙发的一角。两三步跨进洗手间,赶紧用吹风机烘干头发和身体,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防治感冒,又赶紧去厨房煮姜茶。喝完,身体暖和多了,心情也不再那么糟糕。突然想到,威廉的钢琴赛,决定先不和他计较今晚的“失约罪行”,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又乖乖地回到客厅去收拾被“教训”的垃圾桶和那块香蕉皮。

躺在床上戴着耳机,漫不经心地听着林肯公园的摇滚乐。威廉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推门进来。看见我在卧室里听音乐,他没有打扰我,而是安静地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条,还故意给我放了两个鸡蛋。我故意侧过脸,假装已睡着。

“对不起”他知道我没有睡着。他那么了解我,就连听着我的呼吸声,他都可以确定我有没有睡着。双手从背后抚摸着我的肩,声音很轻柔。

“你煮了饭?”我压着内心犹存的火苗,语气平和地问。脸侧过最多三十度,还是不想和他有眼神的交流。

“嗯,出来吃点吧”他站在床边,拉起我的一只手。

我跟在他身后,坐在茶几前,他的对面,盯着碗里的鸡蛋面,没有擡头,也没有再与他交流。他让我把盐瓶递给他,我伸手拿过去放在他面前,他说了句谢谢。外面的大雨似乎就没有打算停的趋势,雨水敲得玻璃窗咚咚直响,像个不知趣的讨厌鬼在嬉戏。客厅内,安静的只剩下我们俩吃面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威廉去洗澡,我在卧室帮他收拾行李,他计划提前一天去维也纳熟悉场地。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时威廉还在睡觉,脸朝着我这一侧,熟睡的像个孩子。我弄了两份早点,土司面包、果酱、荷包蛋,还有热牛奶。我进卧室叫威廉起床,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用被角盖住脸,挡住照进来的阳光,嗯嗯叽叽地说马上就起。那一幕曾经无数次让我痴迷。他喜欢裸着上身睡觉,被子总是老老实实地盖着他的下半身。他稍显古铜色的肌肤在乳白色被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性感。可是,在那天早晨,那种让我痴迷的感觉似乎翘了班,并没有让我有任何特殊的感觉。七点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走出来,我穿好衣服拿起包,站在客厅里给了他一个MKiss,祝他好运。

我静静地坐在公交车里,前排是一对年轻情侣,相互依偎地坐在我面前;那么近,以至于我那个男孩后颈上的小黑痣都可以看到。女孩双手搂着男孩的胳膊,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情;虽然,我只是看到了他们的侧脸。我眨了一下眼,心里五味杂陈。两个人的世界,可以是五彩斑啦,也可以是寂静无聊;当荷尔蒙生产速度下降时,需要的就是彼此的理解和体谅。谁不想和心爱的人甜甜蜜蜜,有说有笑?只是,忙碌的步伐让自己早已跳脱了计划的轨迹。

去维也纳的火车是上午十一点。到学校后,我给威廉发了条信息,给他打气加油。放下手机,伸手捧过来桌子上的一大堆材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当天的工作中。两天后便是高级班学生的期末汉语测试,我已经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忙活了两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威廉到了维也纳,给我发消息报平安。点开信息,我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其他什么也没有说,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或许我是真的忙,又或许我还在为之前他的失约耿耿于怀,没心情和他说其他的。

晚饭后,已是将近十点,放着桌子上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还有残留着紫红色痕迹的酒杯,我斜靠在沙发上给威廉发信息,让他早点休息;赛前养精蓄锐很重要。看着微信上威廉的头像,之前带他去长城时拍的,如此灿烂的笑容。那时的我们和现在,是否依然一样?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思绪越来越模糊。眼前像是出现了可怕的浓雾,无法看清前方,竟也无法思考。

房间里安静得像个空荡荡的大盒子,没了日常两个身影的氛围,我感到一丝害怕。那是同居后我首次独自等待入眠。我没有问威廉睡得怎么样,只是希望他会有个好梦;心情很低落,思绪莫名地烦乱,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太阳刚刚从东边露出半张脸,我醒了,和往常一样。不想打扰威廉的比赛,故而我没有频繁联系他。比赛时间是周五下午;下班时,我立刻给威廉打电话询问比赛结果。没人接,也没有消息。我心中突然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学生在拿到考卷后,在看到具体分数前,引入眼帘的居然是满眼的大红色叉号。

威廉之前的计划是周六下午回到布达佩斯,已经晚上八点多,可他并没有回来。我的心一直悬着,揪着,担心他会出事。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没有任何回复。就像是我一直在联系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晚上十点了,我把一口都没吃的香肠炒饭倒进打包盒,放进冰箱,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叮”的一声,收到一条信息。我从茶几上抓起手机,立马点开信息,是他。“我没事”。等了那么久,只等来了他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回复。他的这种奇怪行为让我变得更加紧张;似乎有上万只蜜蜂在我体内逛飞乱舞,大脑嗡嗡直响。我连忙给他打过去,可是他拒接。我彻底气炸了,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幼稚,没有责任感。电视机从我回到家就开着,只是还没注意过在放什么节目。我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般地挣扎着,大脑一会儿空洞一会儿复杂烦乱。

突然听到钥匙插进锁转动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响亮。就像是八年抗战最终响起胜利的号角般激动人心。门开了,威廉低着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