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不爱吃的吗?”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着对方。
靳远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想吃泰国菜,你呢?”
“这家泰国菜有4.8分。”
季衿洲举起手里的手机,向靳远溪展示着上面的内容。
看起来两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毕竟在炎热的大夏天,东南亚菜既开胃又丰富,是个不错的选择。
“距离这里800米,那就走过去吧。”
靳远溪提前走了几步,她步子小,比不上季衿洲的走路速度,还得加快一下速度。
季衿洲没有反对,他跟在靳远溪后头,看着在阳光照耀下她那绑起来的小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而左右晃动着,极为生动,又显得她干练。
在S市这样人口密集的城市里,饭点在外吃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工作日的商场人少,就算是高评分的餐厅也不用排队。
只是在这高评分之下,价格也同样变得很高,靳远溪的头深深地埋在菜单背后,按照工作餐的标准,这家餐厅已经远远超出了报销额,然而上司哪有不请客的道理,靳远溪感觉自己的账户里的钱正在哀嚎。
只见季衿洲很快看好了菜单,娴熟地点了两道菜,而后便撑着脸看向靳远溪等她点剩下的。
靳远溪努力做好表情管理,硬着头皮也点了两道,服务员则是态度极好地替她收下菜单。
看季衿洲那么熟练的样子,好像来过好几次了吧?
靳远溪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想着。
“之前朋友带我来吃过。”
季衿洲看出了靳远溪的疑惑,主动解释了起来。
这个餐厅的装修贴近当地的风格,连服务员穿的衣服也像是当地的民族服饰,精心布置的灯光效果使得在场的顾客们都笼罩在一层漂亮的滤镜当中。
很快第一道菜就呈上来了,靳远溪没有与季衿洲客气,她饿得手脚发软,马上就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在看到评论之后原以为这只是一家还过得去的餐厅,没想到实际品尝才发现这家店是有真材实料的,鸡皮烤得酥脆可口,就算是烤过的鸡肉,鸡皮包裹着的肉质确实嫩滑无比,依然有着饱满的肉汁,在咬开的瞬间,鸡肉天然的香味与厨师精心调理的味道相辅相成,在嘴里奏出了恢弘的交响乐。
“这个好吃。”
靳远溪眼里发着光,她把碟子往前推了一些,示意季衿洲也尝尝,季衿洲也很赏脸夹走了一块肉。
剩下的几道菜也跟着上来了,靳远溪挨个尝尝味道,每一道菜都足够让人感到惊奇,她很久没有试过这样胃口大开的状态了,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筷子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季衿洲则是吃得极为克制,在外人看来,他才是相对稳重的那一个。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靳远溪喝了半杯水让自己变得克制一些,眼前的季衿洲慢条斯理,左手拿着筷子,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二人在沉默无言当中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季衿洲嘴上不说,实则也是饿极了,吃饱之后靳远溪主动拿起账单就要往收银台去。
“等等。”
季衿洲站了起来,他伸手按住了账单,没有留给靳远溪离开的余地。
“我去付。”
他直勾勾盯着靳远溪,好像不是在商量一件事,而是单方面的宣布他个人的决定。
“我是你上司,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靳远溪皱起了眉头,虽说这顿饭还挺贵的,但她并不是负担不起,让季衿洲付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初入职场,是要跟着你好好学习的,这顿饭就当做是我对你的拜师宴。”
季衿洲说道,同时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靳远溪本来想趁着他说话的间隙把账单抽出来,不曾想到季衿洲的手劲那么大,账单纹丝不动。
“哪有这样的拜师宴?”
靳远溪哭笑不得,“进了职场大家都是平等的,谈何拜师?”
“既然都是平等的,那就是没有要上司请下属吃饭的道理了。”
季衿洲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抽,便把账单拿了过来。
靳远溪被季衿洲的话给绕晕了,说上下级关系的是她,说职场平等的也是她,现在季衿洲拿她说过的话来对付自己,靳远溪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舌头跟打结了似的。
见季衿洲那么坚持,靳远溪思量了片刻决定不再与他硬碰硬,现在的年轻人向来我行我素,哪里会简单听从前辈的建议。
最终还是任由季衿洲拿走了账单去前台付款了,付完账单之后,眼看着午休时间差不多要结束,等他们两个回去也快要到工作时间,生物钟使得靳远溪开始犯困了。
尤其是吃完午饭之后,血糖水平迅速提升,大脑缺氧,昨晚靳远溪又没有休息好,在车辆摇摇晃晃的状态下,靳远溪的眼皮越来越重,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季衿洲,最终她也不想挣扎,任由自己在后辈面前打起了瞌睡。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身体有些发热,暖暖的,车内的空调开得也算足,靳远溪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感觉自己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心里暗自希望这段休息的时间还能再长一点,最好长到能让她满足地睡上那么一会,只要能够驱散掉她积攒已久的疲劳……
瞌睡来得快,她好像掉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在这里时间与空间得到了压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法用现有的物理概念来推算,原本还算舒适的瞌睡,慢慢也就变得有些难受起来,她觉得自己正在掉入一个没有底的洞里,她在不受控制地漂浮着,手脚跟着发软使不上力气,大脑也变得混沌,无数的人脸与过去的记忆片段闪现出来,又极快地消失了,她努力想睁大眼睛看清楚眼前闪过的景象,然而眼皮纹丝不动,并不听从靳远溪的指挥。
靳远溪难过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不自在,还有那么一点点打从心底的恐慌。
“到目的地了。”
季衿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激得靳远溪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