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扑得用力过猛,倒是替陆子吟挣得了一个可以挣脱的机会,陆子吟一个顺势弯腰,将自己从林洋手中脱身,迅速地朝船头快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了下来。
林洋这才发现自己被这个滑头的秘书耍了一道,气得拿着刀直接指着司承道:“你……!”
司承朝她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刀,却丝毫不害怕。
桃子夕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海风吹着她的裙子,白衣飘飘,四周昏暗,更衬得她衣袂飘飘,绝美至极。
陆子吟站在那里,欣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直没有再出声。
桃子夕下到地上,走近了便一眼看到了林洋手里的刀,讶异了一声,看向陆子吟:“真被绑架了啊?”
陆子吟:……
林洋一把抓过陆子吟,把刀放在他的腰际,说:“我们只是在赌,子夕,你还能记得这里,就该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小渔村的血海深仇,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忘掉全部,还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相亲相爱?”
桃子夕朝他们走近了两步,看林洋还是极为防备,只能无奈地说:“林洋,我这样赶过来,也是为了求一个真相来的。我闭关几个月,也想了很多事情,总觉得有很多事情对不上。如果陆子吟有心害过小渔村和我家人,那么他后面那么多年用生命在护我宠我的那些,根本就不像是一种精神愧疚的弥补。所以我在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误解了的,或者说信息差导致了这么多年的仇恨。所以我特地赶过来,就是想求证验证一个真相和事实。林洋,当年你是受伤最重的人,难道你不想得到一个真相吗?”
因为受伤,林洋性格常年有些扭曲,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治疗,这会儿听到桃子夕极力维护陆子吟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无论有没有信息差,这都是他陆家铸成的大错!你能受得了这一切,我不行!我好好的容貌被毁,你根本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你们居然都若无其事地就当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个一个地受着他的恩惠,然后等到时候了发现自己忍不下心来报复了对不对?叛徒!”
林洋大吼大叫着,沈鸣和桃子夕瞬间意识到不对,陆子吟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身子迅速地要挣脱她往边上躲过去,可谁也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洋直接往陆子吟的衣服上绑了一根绳子,他一挣扎,连带着林洋一起往右边倾倒过去,林洋气急败坏,动作迅速,直接一刀便朝陆子吟捅了过去。
天地之间似乎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几个人的呼吸,伴随着海风的吹拂,变得格外紊乱。
桃子夕迅速地冲向陆子吟,撕裂了声音喊道:“子吟!”
沈鸣和司承连忙跑过去,迅速地去扯林洋的胳膊,迅速地把她拉开来,一把刀正插在陆子吟的腹部,血瞬间流了下来,桃子夕白色的裙子上,瞬间被晕染出了血花。
她喊司承来帮忙,哀求地看向对面的林洋:“林洋,陆子吟需要医疗救助,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们先送他去医院,等他好了之后,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好好地算账好不好?林洋,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求求你。”
林洋撇过头来不看她,桃子夕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和司承迅速地擡起陆子吟,便往船上移动过去,她交代司承到船上该如何给他止血,简单的包扎,幸亏桃子夕设想了种种意外,安排船的时候,装备准备得很齐全,连专业的药箱全套配齐。
林洋在后面大喊:“桃子夕!我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我不会再和姓陆的人,有任何的交集。如果你一心要嫁给陆子吟,咱们也就彻底切割了!”
桃子夕顿了一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却是没有回头,看着苍白着脸的陆子吟,小声地说:“林洋肯定只是在和我说气话呢,对不对。”
陆子吟微微睁了睁眼,说:“对不起,我一定调查清楚,把真相查出来,一定,子夕。”
这是陆子吟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子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漫长到,时间已经回到了他的少年时期。
对于十几岁的桃子夕和林洋来说,美艳少女的人生仿佛才刚刚开始,她们即将离开贫瘠的渔村,前往大都市,读书,过期望中的人生。
如果不是那一天的意外,她们跟随林洋的父亲坐渔船去海上,当做送给女孩子们临出走家乡前的心愿。
临出发前,自小一起玩到大的沈鸣也赶过来凑热闹,生活在海边的少年,出海的机会肯定要比小姑娘们多,所以对于船上的生活比她们熟络得多。
三个人跟随着上船,开开心心,热热闹闹,桃子夕和林洋两个人也是欢天喜地。
然而那天当然没有钓到大鱼,却意外地钓到了一个大人——那是还有着少年气的英俊少年,他伏在海面上,仿佛漂浮着的王子。
他们和父亲救起了这个少年,然后结束了这次的出海之行,并将他带到了家中——他仿佛失忆了一般,穿着昂贵的衣服,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于是他给自己起名叫:阿吟。
阿吟在渔村里很招小姑娘们喜欢,大家都喜欢围着他转。桃子夕和林洋也是,经常带着他一起玩儿,英俊的少年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沈鸣虽然有些嫉妒,却也没有办法,为了不被桃子夕和林洋甩开,也只能尽力参与到他们中间来。
四个人瞬间变成了村子里新的玩伴群体,每天在村子里都是东奔西跑,玩得开心了就会跑到海边。这在家里最后的时光也变得格外快乐充实起来。
阿吟漂浮过来时,身上的包里,除了几件衣服外,还包裹着一个摄影器材,没想到经过海水的浸泡,那些东西,修修补补,竟然还能用。
于是他就在渔村展开了新的事业——帮人拍照。竟然还能赖以生存地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