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被激怒了，脖子通红，眼中充满杀气。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六个人的十二道目光仿佛铁索一般牢牢地缠住裴复，裴复屏息凝神，左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手中的白鹿刀也随之不安分起来。

“裴兄，依小弟之见，还是悬崖勒马，免得惹夫人生气，闹出乱子来，彼此伤了和气。”白小青道。

“其实裴某倒很想知道，你们四位究竟谁是竹笠客？”

“我是！”窦仪突然开口，“你离开洛阳后，某与鲁时便奉命前往。”

“如此说来，那日在巷子里用弩箭射伤无梦真人的便是鲁贤弟了？”

“然也！”鲁时说话向来斩钉截铁。

“好，没想到裴某一直被人当猴耍！”

“你不识擡举，否则凭你的武艺，夫人岂会不加以重用？”

“还有一点不妨全部告诉你，”岳如瑾接过话茬，“第二次刺杀郢王，一男一女，男子便是岳某，那女子乃是小青贤弟所扮，还有疑问吗？”

“有一个，你们四人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

“裴兄武艺高强，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只有合力，才能配得上裴兄的武艺与胆识。不知裴兄意下如何？”

“裴某难道还有选择吗？”裴复说罢，缓缓地拔出白鹿刀。室内的空气仿佛即将凝固，每人敢大口喘气，生怕被突如其来的一刀斩断喉管。

说实话，裴复也想了解一些这四位典谒的武艺，十余日前在东都与窦仪交过手，窦仪身手不错，至少比一般的不良人强得多，但还不是他的对手。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刚从东都回洛阳时，见到窦仪四人，说起刘夫人每日吃冰，添上乳酥和蔗浆，白小青说好生羡慕。他打趣说夫人没有赏赐点儿，然后五人很有默契地开怀大笑。他笑话他们做面首，他们笑话他被蒙蔽利用。

窦仪四人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刀，刘夫人与封舜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饶有兴味地观赏这场即将爆发的格斗。刘夫人似乎很自信，不认为裴复能打败四个人。

就在呼吸之间的寂静之后，裴复听到身后传来刀刃以极速划破空气的声音，他身子往旁边一侧，同时向后挥出白鹿刀，只听两把刀骤然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轰鸣。裴复向前迈步，接连向白小青劈出三刀。

白小青堪堪躲过，就在此时窦仪鲁时同时围上来，三人共同对付裴复，岳如瑾则站在刘夫人旁边，紧盯着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