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丢丢的竞赛体验(1 / 2)

◎小升初◎

陶言市。

霍银霞再一次见到了市第三医院的齐大夫,是即将放暑假的前一周。

他身后还跟了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

待其开口介绍后,霍银霞才知道,眼前二人是父子关系。

“霍同学,你还有那种药,哦不,糖吗?”齐落主动开口。

霍银霞紧抿双唇,摇头表态。

“霍同学,是这样的。我已经托院领导给有关部队去信咨询了,并没有得到他们有治抑郁药品的消息。我带着团队研究了那糖的成分,样本太少进展缓慢。好就好在,每一位服用过那种糖的患者,都痊愈且没出现副作用,我们能不能跟你回去见见给你糖的人。”齐大夫目露渴求。

霍银霞下意识后退半步:“不能,我给你的就是普通的糖,请别再来找我。”

她仍旧不相信,霍不丢小时候就塞给她吃过的糖,有所谓的特殊疗效。

更是无从求证,眼前两人会不会联合室友给她编造了一出谎言,最终目的是跟着自己回村?

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还是敬而远之好了。

“不好意思,我还要准备考试,先走了。”见父子二人面露苦色,还想继续劝说。霍银霞当即出声告辞,堵住他们的嘴。

“哎!”齐落想要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自打大学主修心理学后,他太清楚,彻底治愈心理疾病的难度有多大。

要是能通过小小一颗糖来攻克,那可是万千患者的福音啊!

在当下的社会,抑郁症并不广为人所接受,普罗大众都不觉得这是病,反而会斥责当事人无病呻吟、吃饱了撑的……

越接触这些群体,他自己都变得敏感脆弱起来,实在太想做点什么改变了。

可他这一喊,霍银霞跑得更快了。齐大夫制止了他想要拔腿追上的举动:“小落!”

“爸,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齐落不解,回头看着他。

“是我们太冒昧了。”见过两面的人,突然说要跟着人小姑娘回老家,正常人谁不跑?何况那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

“那怎么办?马上就放假了,到时候九月份才见得到人。”

“正好下头县医院计划联动开办研讨会,我到时候去看看,兴许会有转机。”其实,齐氏父子清楚霍银霞老家所在,只不过不好擅自上门,也不知道究竟该找谁。毕竟,寄往部队的信件,也是兜兜转转才得了回复。

齐落看着消失在眼皮底下的背影,叹了口气:“行吧,到时候我想跟着一块去。”

“也行。”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在校学生陆陆续续回家过暑假,霍银霞想到往返路费,还有找好的临时工作,选择留校。

提前申请后,学校允许进出、宿舍可以入住,她又可以省一笔。

等齐氏父子抵达新信县,打算联系一下霍银霞时,才发觉她并没有如二人所料回来。

“爸,转机在哪?”齐落扶额。

齐大夫同样无奈,略显尴尬。

“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我找人打听一下。”

齐落摊手,决定外出碰碰运气,顺带感受一番新信县的风土人情。

此时的霍不丢,正等着和向玉英通话的霍银霞想起她。

“知道了,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燕霞和海霞在家,没过来。”

“丢丢在我旁边。”

……

向玉英家中没费钱装座机,平日里需要联系谁,就来霍文生家借用下电话。

等祖孙俩聊完,话筒给到霍不丢。

“喂,银霞姐姐,放暑假了你不回来吗?”

“不回来,等过年再回来。”霍银霞回。

“好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霍银霞开口道:“丢丢,你那糖……”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三言两语隔着电话说不明白。

“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话费贵过年回来聊。”

“哦,好,拜拜。”霍不丢挂完电话,却生起疑惑。难道银霞姐姐想吃糖了?人不回来,自己怎么给她送去?

另一边的向玉英,深知孙女是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才没法回来。

谢过霍文生两口子后,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按捺住,骂起了儿子霍阳平。

“嫂子,你别气坏了身体。”廖柳香劝道。

“是啊嫂子,银霞毕业出来就是老师,以后日子好着呢,你啊放宽心。”霍文生紧跟着说。

“银霞是好的,不像她爸,白养了。”隔三五年回趟家,一回家就丢个孩子她带。

让他打钱给孩子读书,三请四催才寄那么一点,真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什么。

夫妻俩就只顾着身边那个,家里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几乎不管不顾了。

霍阳平两口子打儿子出生,就筹备着在外省给他买套房。

用城里人的话说,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至于老母亲,还干的动,不需要劳心,三个女儿读那么多书干嘛?早些打工、嫁人,还能给他们减轻负担。

可霍阳平没想到,从来没上心的大女儿,凭自己的能耐考上了市里师范大学。

一向刚强、要面子的老母亲,竟然会主动问他要钱。

人要脸树要皮,虽然离得远,可他也不想在老家有个坏名声,毕竟他的根在霍家坡。

隔个三五月,不情不愿地打点钱堵住老母亲嘴,他自觉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阳平他,唉。”廖柳香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脱。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若扬了出去,有一种可能是,家里人忍得太辛苦了。

看着向玉英日渐佝偻的身子,霍文生和廖柳香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霍不丢这会,正看着金手指求解。

知道内情的金手指想了想,还是把糖果可以治心理疾病的事告诉了她。

霍不丢很惊讶,是像打虫子的宝塔糖一样吗?

竟然可以治病,这么神奇?

那她不能当糖豆吃了。

看着改放在墙角阴凉处的“百宝箱”,霍不丢喃喃道:“叔叔,你能不能直接把糖送给生病的人?”

“不能。”能量有限,数量有限。

“好吧,那我要怎么办?”

“你可以邮寄给霍银霞。”省时省心不说,由其转交给齐氏父子,兴许还能成就一对佳偶。

一举多得。

金手指为自己能想到这个点子鼓掌。

“对哦。”

霍不丢眼睛唰地亮起,就像爸爸妈妈每年去邮政寄东西一样,她想给银霞姐姐寄糖。

“丢丢,夏天天热,糖会融化,寄不了。”霍文生哭笑不得,闺女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我这糖不会热化的。”霍不丢解释道。

“傻,糖都一样。”廖柳香从她捧着的小木箱里,拿起一颗糖看了看,给出自己的观点。

只是,闺女哪来这么多糖?“少吃点,会坏牙。”

“好吧。我不吃。”没有爸爸妈妈帮忙,霍不丢也没辙,她已经不敢向当初一样偷偷溜去镇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钱。

依旧是没有涨零花钱的小学生一枚。

金手指尴尬地四下看了看,它也没法变出钱来。

无功而返的齐氏父子,没有向外透露自己的发现。

人嘛,总是有私心的,不想被别人抢先一步。

这种能在医学界、心理学界扬名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更不愿共享出去。

何况,眼下广而告之似乎有弊无利。

齐落回到陶言市,闲着也是闲着,时不时出现在霍银霞兼职的餐厅。

要不是去过新信县,他实在想象不到,眼前女孩出自偏僻落后的小地方。

对于店里常客,故作不经意实则很明显,频频投向霍银霞的目光,其他员工偶尔也会打趣两句。

是以,霍银霞对齐落,很反感。

同样,也后悔当初把糖分享给室友,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出出。

做人做事还是要低调些好。

“你很讨厌我?为什么?”父亲是市医院有名的专家,母亲是市高中优秀教师,家世不差,相貌不差。

齐落自己就读省里1的大学,虽学的是偏冷门、难就业的心理学专业,但在校不乏爱慕者。

他眼光高,也没有谈对象的念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以面对食客的姿态,霍银霞礼貌性微笑:“不好意思,是哪里让您误会了呢?”

“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作为心理学专业的学生,齐落哪里看不穿她心口不一。

其实,算上初见,这回是两人第二次近距离交流。

他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问问缘由。

“实在抱歉,马上换个人为您服务。”霍银霞转身离开,回去和同事换岗。

工资给的高还按时发、又招大学生兼职的工作可不好找,霍银霞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不能丢了工作。

不然,她就只剩下当家教一份收入了,不够、远远不够。

天大地大,攒钱最大。

她还计划着毕业前,带奶奶和妹妹们来市里好好玩玩。

想到家人,霍银霞憋闷的心情顿时就好起来了。

齐落一擡头,就看见远处的她,露出明媚的笑意,那是面对自己时完全不同的笑容。

唉,糟心。

回到六溪小学。

新学期开始,霍不丢升入五年级。

数学老师换了,变成了张校长。

“罗子新,看黑板!”正在写板书的数学老师兼校长,背对着学生说。

罗子新急忙擡头,奋笔疾书。

常开小差的小小少年,再次在心底好奇,老师是怎么发现他低头的?

扶了扶镜框的老师,笑而不语,继续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

主课依旧是语数外,数学老师自霍不丢升上五年级,便换成了现在这位张校长。

一直都觉得他很严厉的霍不丢,更怕他了。

但没想到,张老师竟然让自己、霍怡馨、廖鑫源一道去参加数学竞赛。

去是当然要去的,三人还是第一次为校争光,自以为是平日里考试内容,跃跃欲试。

拿到试卷是鸡兔同笼、乘船过河等题目。

霍不丢懵了,没学过。

成绩出来,史上最差。

三人深受打击。

当张校长,再次提出让她和廖鑫源去参加竞赛时,霍不丢垂着眸子说:“张老师,我不想去了。”

张校长很疑惑,遂问:“为什么不想去?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考不出来。”霍不丢垂头丧气,想到之前的成绩,羞愧不已。

“没关系的,重在参与。”张校长笑着道。

“可是我考得太差了,还是让其他同学去吧。”这一回,老师结合平时成绩,还选了她,霍不丢觉得辜负了期待。

张校长安慰道:“因为你没有系统学过,很正常。”

旁听的金手指问:“那为什么还让她去凑数?”当然,它得不到回应。

被金手指点出凑数真相的霍不丢无奈地看了它一眼,不带这样打击小辈的。

转而面对张校长,她沉默了。

“成绩不重要,重在参与。”张校长笑着说,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是没本事培养出能进奥赛班的苗子,对学生们在这方面的期待值也不高。

霍不丢不理解老师所说,但还是点头决定再试一次。

不出意外,拿到卷子,一看题目,一头雾水。

硬着头皮做完,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好难啊!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难的数学卷子,呜呜呜~

出了考场,看见张校长在等自己,霍不丢小跑上前,努力扬起笑容,擡头看着他说:“张老师,我写满了。”

廖鑫源紧随其后道:“张老师,我也写满了。”

二人眨巴着眼:写满了不代表我们做对了,老师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