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平时镇上的人还会特地跑此地游玩。
村里的老人喜欢在提坝上遛弯,登高望远,心情也能舒畅不少。
“怎么回事?这水位涨得也太快了吧!”
“下了好几天雨,涨水很正常啊!”
“涨水是正常,可不是这么涨得。昨儿明明还有十几个台阶,现在就只剩下八个,涨太快了!”水库堤坝两侧由水泥浇筑,分别有两处一米宽的阶梯,直抵水底。
往年,枯水期足足显露三十多个,汛期也有十个。
可现在,只剩下八个阶梯在水面之上。
见多识广的老者觉得很不对劲,他的心很慌。
可身边的年轻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嘴里还在嘟囔:还要下好几天雨,真烦人!
老者回到家里,拿起座机直接给村委打电话说明情况。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给派出所去了个电话。
接警员听到消息,安抚了一番老人家,很快就把消息报上去了。
这会的紧急会议刚开始没多久,得到这个消息后,幺湘镇上下行动得更为迅速。
如果上峰水库水位突破临界值,首当其冲受难的就是附近及下游的民众,甚至殃及镇上各处。
不行!绝不能再等了。
新信县收到幺湘镇汇报的消息,也加紧要求各村镇排查险情隐患,动员村民做好撤离准备。
紧接着,各大学校、单位均接到通知,该放假放假,该疏散疏散。
动员、转移工作持续了一天一夜。
第三日清晨,当众村民带着情绪,在安置地熟睡之际,新信县多处水坝被冲毁,洪水进入多个镇内,田地、街道均被淹没。
早起的民众,站在高处看去,下方宛若一片汪洋。
昨天还好好的房子,现在只见得到屋顶。
幺湘镇,原上峰水库周边及下游百姓,现在借宿在地势较高的庆平村、六溪村等地。
看到电视里播报的情况,一个个庆幸不已,幸好听了上头的话,带着贵重物品和家人离开。
出门在外的叶禾,是霍家坡第一个打电话回来的。
上班路上看到别人家放电视,扫了一眼正好在报道家里发生水情。
她吓得腿都软了,明明前一秒和工友有说有笑,下一秒就瘫在地上。
“我……我家就是新信县的。”
对方一听顿时明白了,急忙安慰道:“你别自己吓自己,先打个电话问问。”
“对,我家有电话,借给你打。”敞开门放电视的妇人说。
一回头,就看到几人站在自己门口拉拉扯扯,她不得出来看看?
正好听到叶禾说的那句话,想到刚才自己还在担心电视台报道的那个县里的人。
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谢谢老板娘。”
叶禾咬牙起身,拿起她家窗口放着的座机,拨通了家里的号。
此刻的霍家坡。
“亲家,我跟你们说,当时要不是我劝村里那老刘,他都还想赖着不肯走。要是现在还留在村里,我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这怎么逃得了啊!”叶禾的亲爸朗声说。
“对啊,遇到这出,会水也没用,你们看,电视上这水流多急啊,连碗口大的树都被冲倒了。”叶禾亲妈跟着点头。
“就是说,还是得感谢上头当机立断,早早预感到不对,把我们提前救了出来。”她大哥开口道。
“喝茶,喝茶,压压惊!”霍文海给借住在家里的几人倒茶。
霍家坡每家每户都添了几口人,镇上沾亲带故得太多了,反正有多余房间,只是添几副碗筷的事,就当来客人热闹热闹。
至于没有亲友的,若是主家愿意留宿同样可以借住一段时间,政府也专门设了安置点,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全凭个人意愿。
所以,当叶禾打来电话时,家里一大群人说话,夹杂着电视声,离得远的霍文海,根本就没听见。
“没事,你再打打,可能出门了。”看女人打了两通电话都无人接,急得掉眼泪了,拿话筒的手都在抖。妇人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出声安慰道。
旁边她的工友也在劝:“再试试。”
“哎?刚才是不是电话响了?”王二姣问。
“什么?”霍文海大声回道。
“我说,刚刚电话是不是响了?”王二姣又凑到他耳边问了一遍。
“没听见!”
屋里大伙见夫妻俩都得喊着说话了,慢慢降低了音量。
正好,电视机上的电话又响了。
“我去接。”王二姣说。
见主人家来电话了,明事理的人肯定是不再吵闹了,免得影响对方聊正事。
霍文海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
“喂?”王二姣拿起话筒说。
“妈!”被接通的那一刻,叶禾仿佛活了过来:“家里没事吧?你和爸还好吗?馨馨呢?”
“没事,放心,都好着呢!”王二姣道。
“我看电视上说县里发大水了,我爸妈他们怎么样?”听到公婆女儿都没事,叶禾又问起自己的爸妈。
她爸妈就是在上峰水库那边住的,叶禾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现在就跑回老家去。
“没事,你爸妈和大哥一家子都来我们家了,你要和她说说话吗?”王二姣回头看着叶母道。
“谁啊?小禾?”见王二姣朝她招手,叶母上前,接过话筒前问。
“是小禾,担心你们来着。”王二姣点头。
“小禾,是我。”
“放心,我们都没事。”
“提前走的,你大哥大嫂侄子侄女们也在。”
“我和你爸,现在就睡在你和传申房间。”
“馨馨她出去玩了,好像是找丢,对,找丢丢去了。”
……
另一边的霍阳才家里。
叶父叶母被他接来了自己家,两口子本是不愿意离开的,被他以秋花怀孕,需要他们来照看两日的理由带来。
嫁出去的叶春花和叶夏花,正好是在上峰水库下游村落,紧接着也被他接回了霍家坡。
幸好家里和邻居有几间矮房子,凑合凑合也能挤下这么多人,不然真要在屋檐下打地铺了。
一众人住进来后,亲眼看到了霍阳才父母对叶秋花的关切,一时间都要怀疑,究竟谁才是亲生的程度。
“小妹,你碗筷不洗的啊?”看着喝完鸡汤,就把碗筷放进灶间洗碗盆的叶秋花,叶夏花发出了疑问。
“阳才会洗。”叶秋花抚着隆起的孕肚点头。
“你公婆不说你?让你丈夫洗碗筷?”看两妹妹在灶间说着话,叶春花走近听后说。
“不会。”叶秋花摇头。
“嘴上不会,心里肯定不舒服了,和儿媳妇比,肯定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了,你是不是傻了?”叶春花压低了嗓音。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罗桂兰的声音:“阳才,还不快进去洗碗,你媳妇要是碰了水我跟你急!”
叶春花和叶夏花及其闺女:???
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离谱的。
“这天儿真热,怎么下雨还热得慌?”叶大姐夫,也就是赖勇的父亲膀大腰圆,不耐热,摇着蒲扇哼哧哼哧。
“没点眼力见,快去给秋花打扇!”看到他额头冒汗,想到怀孕的儿媳妇正在睡午觉,霍文工直接把手里蒲扇丢给霍阳才,叮嘱道。
“对啊,她怀着孕,肯定更怕热,估计都没睡着,你还心思在这闲聊!”罗桂兰恨不得上手拧霍阳才的耳朵。
叶大姐夫和二姐夫及其父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叶大姐:怕你过不好,没想到过得出人意料得好。
其丈夫:假的!
叶二姐:有什么法子吗?教教你姐姐我。
其丈夫:装的!
叶老幺:……
霍阳才: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