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石山入口公路的卡哨之时,看见卡哨入口处排了一长串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前来石山投靠的幸存者们,司南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才是她达到巨石镇的第二天,就有上五千号幸存者收到消息来石山下投奔,未来的日子,前来投奔的幸存者只会成倍的增长,到时候整个基地就会成为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心中生出一丝危机感,她比其他人提前知道信息,提前来到石山下,也只是提前抢到了一套房子,没有别的东西。
想要比其他人活得更好,除囤积更多的物资,没有别的办法。
出了石山地界,司南一行人沿着一条盘山公路,在程溯铭的指点下,骑行了大约三个小时,来到已经垮塌的基林县招牌入口处。
这里的土壤不如石山坚硬,且周边的山林高大,地震之时地壳运动致使多个山群山石震碎下滑,致使不大的基林县一半面积都被山石积压。
原本就被地震震成废墟的县城遭到二次重创,基林县的居民有一大半死在其中,无法救援。
虽然地震后,石山军事基地派来一支军队进行了救援和搜寻物资,不过因为整个县城受创严重,军队暂时没有启动大型设备来搜二次被压废墟的打算,这就成为程溯铭搜索的目标。
他们沿着路面受损严重的道路,艰难的进到县城里,来到靠近山脚下的二次受损县城北。
程溯铭在一片废墟中对杨文涛道:“老规矩,我们分开行动,如果发现大量被积压在深处无法拿出来的物资,做一个标记,下午五点前在这里集合交换信息,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拿东西。”
杨文涛道:“我都行。”
“你一个人找东西行吗?”司南看杨文涛独自一个人寻物资,担心的问:“要不你和幼青他们一路吧,万一遇上事,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杨哥,我们一路吧。”盛幼青正有此意,她和盛幼斌势单力薄,要是半路遇上有人抢劫,她没有那个自信去应付。如果能跟个头高大,武力值爆表的杨文涛一起走,那当然安全很多。
“行,一起走吧。”杨文涛没反对,推着三轮车,拿上程溯铭画的简易地图,前往西面的大型商场。
他们走后,司南四处看了看,确定周遭的废墟没有外人在,她把三轮车收进空间里,对程溯铭一笑:“走吧,去你看中的地方。”
两人轻装上阵,背着双肩包,拿上各自的武器,小心地踩着垮塌的废墟,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一个位于一座树林众多,位于半山腰的林木加工厂。
他们原本是想看看林木场有没有现成的砍好堆积的树木,直接挪进空间里。
遗憾的是,他们刚走到林场门口,就发现里面有许多人在里面居住,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没有进去,转头顺着林间小道,往山上爬。
这一爬又是一个小时,主要他们怕锯树的声音太大,被山下的林木场的人听见,不得不往山顶爬。
到山顶之后,两人停下来喝水歇息一阵,司南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电锯出来,让程溯铭教她如何使用,她便试着锯向一颗比成人腰身还粗的树木。
这座山种植的树主要是松树、杉树、白桦树,一年半前的高温天气造成山火,致使这附近的群山树林全都被烧,无法熄灭。
山上全是被烧得黑漆麻乌的枯树、死树,不少树木死后屹立不倒,也有横倒在地上,因为长得太大,没有被基林县人民搬走。
现如今这些山林之中都长出了许多小树,小草,不过那些树要长成大树,恢复成以往的青山翠林,估计要很久的时间。
有现成的诸多枯木在,司南锯起树来毫无压力,反正这些巨大的枯木在这里没人要,她既不用破坏森林,也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燃料,锯起树来那叫一个嗨皮。
枯树经过一年半的风吹日晒,基本都处于外表干枯脆弱,但内里还是很沉的状态,其主要原因是之前的积水上涨时一直下暴雨造成的。
也正因为如此,山上的树木太沉,太大的树木基本没人扛得动,就没人要。
还好电锯锯起来毫不费力,程溯铭担心司南掌握不好锯树的力度,会被树木砸倒,因此屹立不倒的树木由他来锯倒,司南则负责把倒下来的树木全都锯成一米长的短节,锯好全都扔进空间里,到时候都拿到院子里用斧头劈成小块。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到下午五点前跟盛幼青他们汇合,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有半天的锯树时间。
司南空间里囤了二十把大电量的电锯,两个人举着电锯,一个据树,一个据树干,不到一会儿就倒下成片的树木,堆起小山高的树段,很快又消失不见,被司南挪进了空间里,两人锯完一个地方又换着地方锯。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换了三把电锯,程溯铭拼了老命的据树,锯了不到三十颗大树。
而司南拼命的把树干锯成一段又一段的,感觉手都被电锯一直震动的频率,震麻到不是自己的,也只据了不到十五颗树段。
她实在太累了,两条胳膊都累得像两条软面条一样,擡不起来了,眼看要到约定的时间,她只能把剩下二十颗没锯的树全都扔进空间里,跟程溯铭手软脚软的往山下走。
一路上她遇到的倒塌的树木,干枯的树枝,凡是能挪进空间里的也全都挪进空间里,倒是很幸运的挪了大概十颗成人腰身的大树进空间里,另外有一堆堆成小山的树枝,估计够他们两人烧个两三年了。
当然,她要弄温室种菜,在严寒季节里一直烧柴保温火墙的话,需要大量的煤炭或柴火,煤炭她囤了一点不知道能用到几时,如果能多囤点柴火,那自然最好。
不过从这里离开以后想再囤柴火,只能回石山去囤了,就是不知道石山那边能不能像这边放肆的砍柴。
两人下了山,程溯铭看她实在累得不轻,蹲下身道:“上来,我背你。”
司南摇头:“我只是手累,又不是脚累,我自己能走路。”
程溯铭拍着后背道:“上来吧,从这里到约定的地点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你比我累,趴在我背上睡会儿。”
司南的确很累,看他坚持,她也不再推诿,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担心的问:“我会不会很重?”
“不会。”程溯铭背着她,迎着绚丽的夕阳往前走,“你这点体重我都背不了,那我做你丈夫就太失败了。”
司南感动不已,双手轻轻搂着他的后颈,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闻着属于他身上的独有清冽味道,望着渐渐后退的废墟上撒满红彤彤的晚霞光彩,红着眼眶小声说:“溯名,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没被任何男性背过。”
程溯铭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吵架,我妈气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管我,把我扔给我爸带,她回娘家了。家里离幼儿园很远很远,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到,我妈走的第二天早上下雨了,我跟着我爸走了一半路的,实在走不动了,想让我爸背背我。结果我爸说‘你又不是儿子,就是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让我背,你也不看看你多重,我背得动你吗!’。可是那个时候,我才4岁,体重不到二十五斤!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让他背我,连同其他人一起拒绝了,无论去哪,我都咬牙坚持自己走路。后来长大了,谈恋爱了,有一次跟邹世初出去散步,他突发奇想的想背我,我满心欢喜的抱着他的后背,期待他背我起来。结果他爬起不来,一直问我最近吃什么了,怎么那么重,说我长太胖,男人是背不起来的......”
程溯铭脚步一顿,感受她的眼泪掉在他的衣服上,有些凉凉的,心疼的偏头道:“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你要记住,你一点都不重,无论你吃什么东西,体重有多少,长成什么样,一个成年男性,如果背不动一个女性,那是男人的问题,不是你们女性的问题,所以不要在体重的事情上自卑担心。”
“嗯,我记住了。”司南感动的满心温暖甜蜜,伸手擦了擦眼泪,不再想其他的事情,趴在他的后背上,闭目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她被程溯铭叫醒,他们停在一处垮塌的酒店前,有一半的墙体还□□着没倒下,正好遮挡了周围的视线。
“累吗?”她从程溯铭背上下来,伸手去捏程溯铭的手臂,给他肌肉放松放松。
“还好。”程溯铭扭了扭被她一直勒着后颈,提醒她:“把三轮车拿出来,从空间里随便拿点物资出来交差。”
司南点点头,把三轮车拿了出来,另外把之前去杏城路途中翻找的一些灰扑扑的日用品放在车上,两人推着车,走出酒店废墟,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没有看到杨文涛三人的身影。
司南疑惑的四处看了看:“他们怎么还没到?是路上耽搁了,还是看错时间了?”
程溯铭道:“杨文涛一直随身戴着一个发条手表,按理来说,他不会看错时间的,应该是路上耽搁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喝点东西,等等他们吧。”
“你想吃什么?”司南坐在三轮车的车斗上面问他。
程溯铭跟她并排坐在后面,“吃些味道淡的食物,我们在基林县晃了这么久,除了在那个林场见到二三十个像是几个家庭合住在一起的幸存者,没有见到其他幸存者,有点不对劲,还是不要吃味道重的食物吸引目标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