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疲惫不堪的回到自己家里,当天晚上城东批发市场附近,有人在水路拦截抢物资的事情,传遍整个杏城。
不少人表示,在经历长达半年的高温、冰雹、暴雨一直被困在家里,食物各种短缺,亲眼目睹家人亲朋离世,或者自己也差点在灾难中死去,很多人都出现了心理问题。
现在很多人不是躺平摆烂,就是苦苦求生挣扎,严重点就会跟那些抢劫的人一样,我不过好过,大家也不别想好过。
现在只是偷抢,未来天灾持续不停歇的话,动辄杀人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少人要求政府尽早派jc维护城中次序,也要求尽快发放救急物资,否则大家都前往临时避难所讨要物资,势必会造成□□。
在人们各种声讨、议论、建议声中,政府救济粮于一天后由直升飞机进行空投,或者由冲锋舟之类的进行运送。
司南他们楼栋因为楼顶宽敞,所以进行的是物资空投,这就让顶层楼的住户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把物资箱子拆开,先吃再说。
这可把楼层低点的住户们气坏了,纷纷联合起来,爬到顶楼住户的家里,讨要个说法。
牵头人是人口居住最多,大约有二十个人同住的1504,当时他们推了黄老太过来敲1501和1503的门,请司南四人上楼去一趟。
黄家人大概是觉得程溯铭是医生,杨文涛看起来凶神恶煞,两人在14栋很有说话分量,这才厚着脸皮推黄老太出来请他们出面。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司南正是生理期,浑身软绵无力,只想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拿笔记本电脑追追之前下好的电视剧,外面的事情她一概不想参与。
“我去去就回。”程溯铭出门前给她煮了一杯热牛奶,剥好一颗橘子、一颗石榴、一颗猕猴桃放在果盘里,再给她拿了一包瓜子,一小盒之前他学着卤得麻辣鸭脖鸭翅鸭掌之类的卤货,摆在一张学生用的小书桌上,放在司南宽大的床铺一侧,好让她舒舒服服的追剧,做完这一切才出门。
司南望着小书桌一众吃食,心中既复杂,又有一种微妙的幸福感。
她和邹世初在一起的日子里,邹世初虽然也会做饭给她吃,但从没有像程溯铭一样,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疼,只要是她喜欢吃的,愿意吃的,都想尽办法满足她,送到她的面前,生怕她饿。
邹世初只会做自己喜欢吃的菜,从不问她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更不会把吃得喝得送到她的面前,永远只想着自己。
这样一来,就把程溯铭衬托成完美绝佳好男人。
但这样完美的男人是真的存在吗?人生来就会有缺点弱点,可司南跟程溯铭相处近半年,她还真没发现程溯铭有什么缺点弱点。
这让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程溯铭把真实面目隐藏了起来,隐藏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程溯铭对她再好,她始终都无法交付自己的真心。
一集电视剧追了不到一半,程溯铭就回来了,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提着一个带血的袋子。
“怎么回事?”司南汲拉着拖鞋迎了上去,“跟人动手了?”
“嗯。”程溯铭把袋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扔,露出里面几个比颜色比较深的冷馒头,他也不在意,往沙发上一坐,长腿交叠,双臂张开搭在沙发上,一副吊儿郎当,邪气十足的样子,“有人不遵守规则,当然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司南眼皮一跳,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陌生,忍不住问:“程溯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溯铭擡头看向她,带着兴味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她:“你觉得我能隐瞒你什么事?”
司南一时语塞。
程溯铭的身世背景,包括他成年后离开国外所发生的事情,都曾向她说明,她也通知自己的途径和从程薇的嘴里得到证实,他的确没有作假。
可她为什么不安呢?为什么总觉得程溯铭对她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让她一直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明明他看起来很正常。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抑郁症犯了,总爱胡思乱想。”司南压下心中的不安,慢慢的坐在程溯铭另一侧的短沙发上:“自从高温开始到现在,我再也没梦见天灾中的事情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程溯铭微微眯起眼,仔细观察她表情,好半天才说:“没梦见梦境也许是好事,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司南觉得他话里有话,想问个清楚,他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日子就这么缓慢的往前推移,这天司南准备上厕所,刚进去就看见马桶里咕噜噜的冒泡。
她警觉的站旁边看,一条水蛇突然从洞口里冒了出来,吓得她失声尖叫,转身就跑。
“怎么了?!”在客厅健身的程溯铭听见声音,第一时间冲进侧卧厕所里。
比他速度更快的是亦步亦趋,守在厕所门口的大白,听见司南的尖叫,在司南打开门的一瞬间,大白就张着鹅翅扑了进去。
它嘴里大声啼叫着“该”,冲到冒头的水蛇面前,张开嘴喙,把那两拇指大小,约半米长的水蛇叼了出来,往地上狠狠摔打了几下,在水蛇吃痛扭曲挣扎中,直接将整条小水蛇吃进了肚子里。
司南和大白的老婆小白都看呆了,一人一鹅站在厕所门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司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滑腻腻的冷血动物,看见蛇类,她魂都会吓没,没想到大白直接给她表演一个生吞,直接把她给震撼了!
大白将活蛇费力吞进喉咙后,感受到没那么卡喉咙了,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走到小白面前,冲它咕嘎叫了一声,又围着司南转了一圈,做了同样的动作,仿佛在说,我帅吧?
小白很给面子伸出白白的鹅颈,蹭了蹭它的脖子,嘴里咕嘎咕嘎低声叫着,似乎在夸赞它。
司南则感动的伸手把大白抱进怀里,“大白,谢谢你,你真是我的英雄!你又救了我一回!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大白该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司南身后的程溯铭,神情洋洋得意。
仿佛在说,我护主有功,这下你动不了我了吧。
程溯铭:……
这只心机鹅,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它宰了!
经由此事,司南吓得不轻,决定把厕所都堵了,连厨房的下水道都不放过。
之前高温的时候,十楼以下的住户都曾出现过蟑螂大面积飞腾,顺着厕所、下水道往上狂涌的事情。
司南住在十五楼,楼层算高了,倒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现在积水淹没了八层楼,许多生物,如老鼠蛇虫蚂蚁之类的,都在找栖息之地,处于15楼的房子如果不封管道的话,那些生物身上带着细菌爬到家里,又是一场灾难。
司南说做就做,从空间里拿出一袋水泥,一袋沙子出来,程溯铭按比例加水调配,把所有厕所下水管道都封了,有多余的就拿到隔壁1503,让杨文涛也把厕所封了。
很快,司南不适应的猫砂如厕生活开始了。
每次上厕所她都痛苦万分,因为要自己处理粪便,想想都膈应。
还好她和程溯铭住的房间都有厕所,两人分开使用,倒不至于尴尬。
这天一大早,她把存在空间里的各种用空了的油桶、大矿泉水饮料瓶子洗了不少出来。
她先给两个大油桶装上存在空间里的泥土,再用剪刀把装好泥土的油桶错开剪了许多小洞,从洞口插、种、子,一桶种小葱,一桶种紫皮大蒜。
再把五个整颗的白皮大蒜种在瓶子里,另外从空间里拿出之前在阳台种菜剩得空心菜根部,剪成十厘米一截放进瓶子里。
接着又从空间里拿出四个塑料盆,底部用剪刀钻了几个洞,再装满土,撒上两盆韭菜种,一盆白萝卜种,一盆生菜种子。
这样浇水的时候,水会顺着土壤往盆子底部漏下去,不至于温度不稳定时,发芽的菜烧坏根。
现在的天一直阴沉着,下着小雨没有停歇的时候,司南不想坐吃山空,想种点瓜果蔬菜丰富饮食。
因为没有太阳做光和作用,许多菜都种不活,只能选用这些喜阴,又比较好养活的菜,种来试试。
她想看看水培菜和土种的菜,没了阳光和强光照射,哪个更容易种活,于是把菜盆、油桶、瓶子分别放在客厅、卧室窗边光线较为明亮,晚上会点蜡烛开灯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大概一个星期后,菜种陆陆续续发芽,其中水培的大蒜、空心菜明显比土种得长得快。
土培的菜她也没少浇水,因为土壤是事先施过肥再撒得菜种,在菜种出苗生长的阶段不宜再次施肥,以免造成肥料太多,幼苗吸收过剩,出现烧根死去的局面,所以暂时不需要施肥,只需浇水拔草即可。
她伺弄完菜,去阳台的蓄水桶旁,拿放在地上的瓢瓜,从里面舀了一些水洗手。
遮阳棚的洞口没有堵上,因为蓄水桶才蓄满一半的桶,剩下的桶都得继续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