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的母亲饭席间每每看向她们的时候，神情里都有着若有似无的愧疚，起初锦笙觉察着是自个儿看错了，现在想来老师应当是心怀歉疚的，毕竟为了整个顾家，她的孩子牺牲掉的不仅仅是那个三年。

用脚指头琢磨着也知道，除了他的哥哥顾青澜，哪里还有更匹配这件事的对象，年龄相仿，辈分又合适。

叔叔变成父亲，亲生父亲变成大伯，更甚至，自己的母亲成了叔叔的前妻，倘若哪天这个孩子知道了真相，又该以什么样子的态度去面对这件荒唐的事情，作为一个间接影响者，陆锦笙尚且不能完全接受，那作为当事人的孩子呢？能消化这样的事实吗？

“孩子是你哥哥的。”是肯定，不是疑问。

“嗯，顾青澜的。”

“那他知道吗？”

“知道。”

“你的父母亲也知道？”

“嗯。”

简直是问了一句废话，但是除此之外，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了，一切已经水落石出了不是吗？

陆锦笙不知道现在脑子里混成一滩烂泥的情况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只是，思维里会爬出一些悄悄的意念，怨他恨他没有早些跟她说清楚，可即便知道了真相，她们就不用做出选择了吗？她知道，不会。

这件事倘若放在三年前，没有比这个选择更好的解决方案了，只是那个时候，陆锦笙可能会选择彻彻底底的离开有顾青衫的世界了吧，再往后，顾青衫连现在的三年后都与她无缘了。

毕竟她是个优柔寡断却又决绝的人，自相矛盾，也知审时度势。

“顾青澜是政治联姻，结婚几年无所出。”顾青衫难得好脾性的解释缘由，语气里有无奈也有说不出口的纠结，“跟乔姝的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也是个巧合，如果不是他，那天该被算计的是我了。”

锦笙的心跳一直没有平缓下来，纵使面上镇定的很，可慌乱无节奏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膛了。

“乔姝知道？”锦笙抿了抿唇，灿着双眸，灼灼的盯着顾青衫：“那个孩子是顾青澜的？”

顾青衫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设局的是她自己，倒是没想到最后自己竟成了局中人。”

“那个孩子？”

“不多久，会过继给顾青澜的。”

想来应是乔姝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爬上了顾青衫的床，只是没曾想，顾青衫变成了顾青澜，以孩子为桥梁，顺理成章的掣肘了顾青衫，她是一门心思凭孩子上位，偏顾青澜几年无所出，缺的就是一个绵延的子嗣，而这个时候，乔姝送上了门，莫管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不是顾青衫，只要是顾家的，照样可以过继给顾青澜，何况本就是顾青澜的孩子，所有的一切，来的水到渠成。

顾家真正是打的一手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