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骤雨倾盆，空气骤然蒙了层朦胧的水汽。
巨大落地窗上爬着一道道蜿蜒水流。
庆言被突然的暴雨下了一跳，脸色更加怪异：“而且，据说当时江橘宛还一口一个，顾小姐就是江枳宜小姐……”
砰。
沈肆手中茶杯突然掉落在地，办公室弥漫一股高级茶香。
他再无法保持平静，黑瞳微颤，冰冷嗓音也有些哑：“什么……”
果然她就是江枳宜吗？
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次次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才让他慢慢打消疑虑。
庆言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态，心中震撼到无以复加：“老板，但我最后还是听说，顾小姐否认了这件事。”
“可江橘宛那边却说确确实实调查出了证据，是您当初进入江枳宜小姐酒店房间的监控……”
沈肆仿佛突然被泼了盆凉水，面色跟着沉冷：“仅仅只是这件事，就说顾若宣是江枳宜？”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他清楚的知道当年一夜欢愉的人是那胆小鬼。
可惜后来他出国忙于工作，等再回来时，一切都无法挽回。
但江橘宛突然闹出这种事，还是让沈肆心乱了。
他无心接下来的工作，直接驱车来到江枳宜别墅外。
恰好见到准备离开的韩硕。
两人视线相接触的刹那，齐齐冷眸。
“小韩总还真是殷勤，工作都不顾来陪顾小姐。”
韩硕一改往日清风朗月的温润模样，面无表情反呛：“沈总也没好到哪里去，之前知道我包了游乐场，刻意给我找麻烦。”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不是心中还有个无法忘记的白月光？为什么这么纠缠顾小姐？”
两人谁也不让，谁直接在江枳宜别墅外怼了起来。
双方助理默默低着头不敢吭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活久见。
没想到这种级别的大人物，吵起架来也像个普通男生……
最后还是江枳宜注意到她别墅外的动静，捂着有些晕的脑袋开门赶人：“能不在我家外面吵吗？”
两人这才休战。
韩硕离开后，沈肆进入她家。
嗅到她身上的酒味，不满蹙眉：“你今天没应酬，为什么要喝酒？”
“没什么，一点私事。”江枳宜刚得知他是孩子生父，一时无法面对他，没聊几句就匆匆赶人：“沈总，我困了，你先走吧……”
“你到底是谁。”沈肆一把扣住她手腕，黑瞳中不再是往日冰冷，带着些许急迫和寂凉。
为什么她总是不肯告诉自己一切。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他有权知道真相。
江枳宜沉默许久，最终擡眸莞尔一笑：“我就是顾若宣，你问多少次都是顾若宣。”
现在还没找到江沛霖犯罪证据，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自己身份。
否则想要再收集他杀了母亲的证据，就很难。
况且，她暂时也不想让沈肆知道孩子的事情。
沈肆深深看了眼她耳垂后的痣，心中再无法平静。
“好好休息。”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只剩下几个字。
他突然发现，如果现在逼迫她承认身份，他自己也没做好相认的准备。